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夜晚,汤皖把两人的工作安排了下去,对此迅哥儿和钱玄并无异议,就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
迅哥儿只是抬头瞧了汤皖一眼,若有所思,手捻起的酒杯忽然就凑到了嘴边,满满的一杯酒突然就像是有了生命似的,从舌尖划入了喉咙处。
这一刻的迅哥儿是“幸福”的,内心是欢愉的,他是一个纯粹的人,那些勾心斗角本就不擅长,埋头做事才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犹记得,去年的时候,新文学内部出现了间隙,汤皖被迫从北大离开时,迅哥儿当时思考了许久,这个国家到底还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拯救?
一派认为皒国给了很大的启发,应该师于北方,一派认为文学应当是纯粹的,不应该掺和政治,而汤皖则是提出为这个国家打好地基,从基础教育出发,培养人才。
迅哥儿固执的认为,汤皖的目光应当是无可挑剔的,于是便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从新式学堂,留法预备学校,青霉素项目,再到如今的山城大学,这一路走来,其中的酸苦大概也只有自己等几人明白。
迅哥儿此时再看汤皖,不由得笑了,在这条艰难得路上,汤皖从来没有失去方向,一路的引导着众人前行。
也是在这条路上,曾经有许多人加入了进来,后来又因为各种因素离去了,自始至终,三兄弟都是相互依偎,砥砺前行。
所以,迅哥儿庆幸三人的友谊依旧如初,向夜空中举起了杯子,说道:
“一起喝一杯吧!”
钱玄笑道:“怎的,想把我放倒,偷偷谈事?”
这是钱玄在抱怨之前青霉素的事情瞒了许久,这事真要算起来,还得是汤皖的锅,深吸一口气的汤皖,蓦的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算是赔礼道歉。
汤皖再次斟满杯中,道:“来,一起饮了!”
钱玄打了一个酒饱嗝,一口酒气喷薄而出,三人中,酒量最差的就是钱玄,这一杯大概是今晚的最后一杯酒了,再喝怕真就醉了。
“我这最后一杯酒,不能平淡,得讲究点,你们想个能说的过去的由头来!”
迅哥儿白了一眼,道:“一杯酒而已,兴至浓处,便喝,如若不想,便不喝,何须整一些莫须有的理由,岂不是不纯粹了?”
迅哥儿说完,就自顾自的一杯下去,任由汤皖和钱玄无奈的笑着。
汤皖没接过话,而是问道:“你们这一辈子,闻过最臭的是什么?”
说到这个,钱玄有话说,竟是开起了太炎先生的玩笑,笑道:“你们知道的,老师最是喜欢吃臭腌菜,有一回我去买了一坛子好几年的陈酿,坛口一打开,那气味简直绝了,我老婆说我半夜做梦都捏着鼻子呢。”
迅哥儿撇撇嘴道:“可得小心点,千万不能遇到明火,否则你少不了一个弑师的名头!”
钱玄没听明白,汤皖顿时懂了,憋笑道:“沼气总该知道吧!”
“哈哈哈......”钱玄指着迅哥儿的鼻子,笑抽抽了,扬言吓唬道:“豫才,等我见到了老师,非得当面告你一状!”
迅哥儿嘴角一扬,分明是不在乎,怅然道:“世间行走者,十之八九,皆带有臭味,你我也不例外,皆在此列中,然则最臭者,莫不过人心,一旦肮脏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臭不可闻。”
汤皖打趣道:“圣人也不例外,除非他能不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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