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都的清晨自丑时就开始渐渐忙碌,早点摊的摊主支起棚漫,点燃炭火,袅袅的烟火气在街头氤氲。
然后早起的挑夫、市井的菜贩、下了工的更夫,到这摊头要一碗茶汤,就着半个饼子呼噜呼噜热腾腾吃下肚去。
城门军列着队从主街走过去,在城门前牙道上与夜间守卫行换岗仪式。
等到各部准备停当,卯时一到,随着鼓楼钟声响起,伴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城门缓缓开启,嘎吱吱木轴咬合声中,正式开启了影都城一天的繁华。
城门一开,有人早早等在了城门之外,一人三马,仔细看,其中一匹马上还驮着一人,不过软塌塌的伏在马上,也看不出是死是活。
邱龙坐在马上,风尘仆仆、血迹斑斑。
这造型立刻引起了城门官的警觉,几个城门军举着长枪将人围了起来。
“什么人?!”城门官跨步出列高声呵斥。
邱龙一夜未眠,姚海昏迷,他试了好多办法也无法叫醒,最后只好将人绑在马上,回城求援。
但如此一来,这马就不能像来时狂奔了,否则姚海五脏震碎,到时候恐怕生死难料。
因此邱龙只能带着姚海慢行,一边走一边还要时不时确认一下姚海的状态,一直走了一夜,才将将赶到影都。
面对盘问,邱龙也不废话,自腰间摘下皇卫令牌甩手扔给城门官。
等城门官看清那令牌内容,吓得嘴巴大张,哪里还敢上前盘问,急忙双手奉还,对手下摆手道:“放行,放行。”
一直到邱龙离开了城门,这城门官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摆手让手下的人回归各自岗位。
“头儿,这几个人什么来头?”看到城门官如临大敌的模样,身旁的小卒有些不解的问道。
“什么来头?”城门官冷笑一声:“影都城三大不能惹,知道么?”
“三大不能惹?”那小卒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让城门官卖弄,一脸疑惑。
“望月楼的女子、大理寺的刽子,还有就是皇城里的牌子。惹一个,担保教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说着话,眉头一挑,轻轻敲了那小卒的头,“学吧你就。”
邱龙没有回府,而是驱马直接来到了皇卫巡查所衙门,门口守卫一见邱龙的模样,赶快迎了上去。
“邱百户,怎么弄成这样?可是出什么事了?”
邱龙并不回答,一甩缰绳跳下马,一边往衙门里走一边问道:“吴千户在么?”
“在,一大早就过来了。”守卫赶忙接过缰绳应道。
“把姚海抬进来!”邱龙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句,人已经进了衙门大门。
“呦,这……这是姚百户?”守卫连忙看,一试发现还有呼吸,只是一直头朝下,脸憋得通红,赶忙招呼人帮忙抬人。
那边邱龙穿廊过院,人已经来到后堂。
“黎九溪被擒,姚海中毒昏迷,邱龙失职,请千户降罪!”邱龙单膝跪地,垂手弓背,大气也不敢出。
在他面前,生的圆润富态的吴千户,正在品手里的一盏新茶。
不紧不慢的吹了又吹,吸了浅浅一口,口鼻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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