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弱弱解释道:“夫人,平时都是你亲自给小姐包扎伤口,小婢也不知道你把药放在哪里啊。”
崔夫人呵斥:“你……衣服洗着,我自己去!”
崔夫人回房拿了金疮药和纱布就直奔书房,进房就看见谢傅还在埋头疾书,受伤的左手肘抵书案,手心向上腾空,血还在答答的滴,下面垫了一张纸,纸都快全被染红了。
崔夫人心中后悔自己畏畏缩缩,又耽搁了些时间,让他白流一会血,嘴上讥讽说道:“你可真行啊,血都快流干了,还在办公。”话说完,人已经走到谢傅身边。
谢傅笑道:“夫人,怎么是你?不是说让春桃过来吗?”
崔夫人冷冷应了一句:“谁来不是一样。”说着抬手就将谢傅手中的笔夺了过来,扔了出去,冷脸道:“手摊开,我看下伤口。”
谢傅照作,崔夫人用布轻轻擦拭谢傅手上的血迹,很快伤口显露出来,一道长长的伤口横贯手心,却是割的挺深,皮肉绽开,难怪流了那么多血,崔夫人蹙着眉头给谢傅敷上金疮药。
谢傅微笑的看着这个眉目间格外温柔的女子,目光移动到她那此刻又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双手,难以想象是前几日连打个火都费劲的那双手,嘴上轻轻说道:“夫人,我有点烦恼。”
崔夫人闻言手抖了一下,轻轻“嗯”的应了一声。
谢傅说道:“你早些时候说过,只要我说出来,你会帮我,这话还当不当真?”
崔夫人手上停了下来,瞥了谢傅一眼,却没应声,把纱布往谢傅伤口缠上。
谢傅继续道:“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我知道马作都他们迟早会报复我。”
崔夫人闻言讥笑一声:“你知道怕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谢傅轻轻一笑,“我担心他们会对黄主薄一家不利,所以想问一问凭你这张家之女,张至之孙的身份能不能保的了黄主薄一家平安。”
崔夫人讶道:“这就是你的烦恼?”
谢傅侧头看她,应道:“这就是我的烦恼。”
崔夫人脱口问道:“那你自己呢?”
谢傅笑道:“我自己就不用夫人担心了。”
“不是……”崔夫人却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谢傅诚恳道:“就这样,帮我这个忙好吗?”
崔夫人淡淡道:“保黄主薄一家平安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保你平安对我来说也不难。”说着看向谢傅,希望他主动说出自己的难处,不要遮遮掩掩转弯抹角。
谢傅轻轻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崔夫人帮他包扎好伤口,刚好听到这句话,愠怒道:“承蒙你叫我一声张家姐姐,就不肯低一下头。”
谢傅站了起来对着崔夫人拱手深躬施了大礼:“谢了,夫人,黄主薄一家就拜托你照顾了。”
此时此刻崔夫人倒希望他能叫一声张家姐姐,冷哼一声,拿了东西拂袖离开。
待崔夫人离开书房,谢傅这才直起身,朝门口方向望去,心中暗暗道:“谢了,张家姐姐。我马上就要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一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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