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咸平观察了一下皇帝弟弟的脸色,虽然虚弱,却不像是有实病的样子。
额头上不断有汗渍渗出,脸色有些潮红,说话有气无力。
但观察其双眼,瞳色乌黑,仍是目光炯炯,很有神采。
咸平细细皱眉,命令宫女道:“你们且先别扇,速速出去换新的冰块,这已经不凉了。”
又对引她们进来的宫女道:“你去多拿些茶水来,不要凉的,要温热的,陛下流汗不止,要多给陛下喝些水才是。”
见长公主如此发话,宫女们不敢不从,连忙丢下手中的活,按照长公主吩咐的去做。
霎时,屋子里只剩下姐弟三人。
咸平看到无人,才稳步上前,轻轻俯下身子,关切地问道:“陛下可有心事?”
思玄见左右无人,才卸下心房,叹道:“我就是不想见他,所以才……病了。我整日坐在朝堂上,不过是个木偶摆设,事事都要过问他和那三个人,那三个人也是摆设,我们都是摆设。”
咸平笑道:“陛下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方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也只是暂时的,陛下不会等待太久。”
“朕还年轻,耗得起,他能活几时?”思玄狠狠地捶了捶床,捶得手麻。
咸平眨动眼睛,安慰道:“所幸他还是忠心的。”
但对于一个权臣来说,忠心似乎不是必备的东西。
宫女们很快进来,恢复原来的站位,继续工作。
唯有引领她们进来的宫女端着茶壶与茶杯,守在一旁,默不作声。
思齐亲自接过茶杯,倒了些水,亲自喂给思玄喝。
咸平看向那面色偏黑的宫女,问道:“太医如何说陛下的病情?”
“太医也说不出什么门道,只说陛下是心力交瘁,所以病倒,还有太医以为陛下是中暑了,让我们给陛下熬制解暑汤药。这几日下来,似乎没有奏效。”
“国舅如何说?”
“中书令大人说按照太医说的去做吧,他也说陛下是用功心切,性子急躁,所以病倒了,陛下所最需要者乃是休息。令一切人不要随意打扰陛下。”
“这便是把我们拒之门外的理由啊。”咸平一笑,“国舅大人未免小题大做了,陛下青春少艾,一个小病,竟然也要隔绝所有人的探视吗?”
“回长公主,中书令大人的意思乃是怕人多会使陛下分神分心,见到公主们总要说话,说话便要劳心费力,恐怕不利于陛下休养。但中书令大人并未说过公主们不能探视,而是建议不要过多探视,累了陛下。”
咸平暗暗打量这说话的红衣宫女,见旁边扇扇子的宫女们与之相遇时,都是低眉顺眼,跟在身后,唯恐越过她的肩膀,由此可见其地位之高,恐非寻常宫人。
说起中书令,又是百般维护,说尽好话,只怕与公孙家有些关系。
她们在皇帝面前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些了。
思齐慢慢给思玄喂了水,关心道:“有没有好一些?”
思玄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苦笑道:“我现在虚弱无力,也不知道自己是好一些了,还是坏一些,但能看到姐姐们,心情愉悦,很想要坐着与姐姐们说说话呢,但却不能了。”
“你先好好养病,来日方长。”思齐轻轻握住弟弟的手,意味深长。
姐弟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尽是些家常话。
少时,殿外的脚步声急促走来,外面的宦官连忙禀报:“太后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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