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楼因为价格低廉,酒水菜色又好,京城里的低阶小官常在这儿汇集喝酒,打通关系,或是互相盟誓苟富贵勿相忘。因此这顺和酒楼也被外人称作是“不入流”。
齐彬一踏入这酒楼,便吸引了早早坐在那儿喝酒的几桌人的目光。
他们常常来这儿喝酒,大都熟悉,乍一进来个生面孔,大家都能认得出来。
更有眼尖者,认出了来者乃是十七公主的驸马齐彬。
齐彬点完酒水,便找了个不靠窗的地方坐下。刚一坐下,便有人端着酒碗过来搭讪。
“这位可是十七驸马齐郎齐文长?”
出于礼貌,齐彬立马抬起屁股,礼貌回应,“我便是齐彬,敢问阁下是——”
“门下省给事中,师万年。”
两人互相见过礼,相对而坐。
齐彬颇为好奇,问道:“请恕齐某多问一句,您为何到这儿喝酒?这儿不是我们长安城最好的酒楼啊。”
他说的是实话,这儿只是价格低廉,酒水相对价格便宜,还算过得去,因此只有一些薪水微薄的小官到此消遣,畅谈失意人生,品阶相对高一些的,都不会来这儿,毕竟各有各的圈子,出了圈子,掉价。
面前的这位师万年,已经是正五品的门下给事中,为门下省重要职位,仅次于他被撸掉的黄门侍郎一职,来这种地方,实属掉价。
师万年不以为然,笑道:“我以前在御史台当主簿,常常来这儿,如今也习惯了,这儿都是故人与常吃的菜,不让人觉得生分。再者,我贸然去那些品味高一点的地方,只怕会被别人笑话,说我这儿不对,那儿也不对,远远不如这儿舒服自在。”
齐彬也道:“是啊,我也是喜欢这儿舒服自在,没什么别的规矩,不像那些人去的地方,乌烟瘴气,溜须拍马之风盛行,全然忘却自己是朝中大臣,丑态百出,反以为荣。”
师万年笑道:“齐郎也不用说的这么不堪,那儿自然是好的,人也是好的。只不过水往高处流,若流不上去,也只好流下去了。有用的人在哪儿都有用,何必在意自己站的高与低。”
这让齐彬心里一动,说不出的滋味,有些难为情,也有些宽慰,这句话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师万年是门下给事中,想必也是新官上任,否则他以前是门下省的最高长官,都不知道有这号人。
看来啊,他前脚卷着铺盖走人,师万年后脚就带着铺盖进来了。
酒水上来,齐彬热情的先给师万年满上,两人碰碗,大口吃起切好的牛肉。
两人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不才也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师兄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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