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变了脸色,颇为不满,道:“太后现在还认得我是兄长?我看太后句句话都向着他们李家人,我还没有说几句,太后便认定了是我的错,我公孙不会那般下作,残害无辜之人。
太后说的,我都明白,自然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但也不会白白放过这件事。无风不起浪,既然在朝中发现了巫蛊之物,那便要好好查查,闻说近来甚是风靡,不少王孙公子也沉浸其中,这么危险的玩意,怎么能让它们留在长安城?”
公孙嬿眉头一皱,“哥哥你果然要害人——”
“太后此言差矣,不是害人,是找出事情的真相,也让这帮待在长安的闲散宗室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哥哥难道不怕魏王、辽王、襄王等人进城来杀你吗?”
“秦晋赵等都无法违抗朝廷,剩下的几个不过乌合之众,哪里能抵得过朝廷军?也不用担心他们去联络羯族人和鲜卑人,赵国是北上必经之路,已经由朝廷全面接管,任何宗室不得逾越,他们除非飞过去。再说,羯族人和鲜卑人就愿意帮他们吗?他们虽然英勇善战,又热衷抢夺财宝,但无心攻城略地,都是抢了就走,让他们来帮忙,又得花费多少钱呢?好几个诸侯王,这个钱怎么分,谁来出呢?
羯族人和鲜卑人也不傻,看到中原出了乱子,是很想要抢占金银财宝,但他们也会有顾忌,中原没有大乱,只是几个诸侯王想闹事,地方与中央,谁的胜算大,一目了然。他们千里奔袭,成本太大,且之前被郎日星打得狼狈不堪,夜夜嚎叫,恐怕也没有那个胆子再次南下了。
即使有胆子,那边的军师也会给他们的大王算算账,中原富庶,他们帮助诸侯王夺取天下,对抗朝廷,最后能不能分到利益呢?诸侯王们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公孙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些人没什么好怕的!羯族与鲜卑与我国有血海深仇,倘若诸侯王没皮没脸,摇尾乞怜,去求他们来,便会失去天下人的信任,若要得天下,必先得民心,一旦失去了民心,其他的也不可能有!”
公孙把这笔账算得明明白白,看似毫无压力,不用害怕。
公孙嬿还是胆战心惊,怕有报应。
“那也应该对他们好一些。”
“只怕有心肝都挖出来,才算是对他们好一些吗?让他们存活至今,已经是我最大的慈悲。
他们这些宗室全无用处,只是靠着投了个好胎,可以从一生下便有人伺候,长大以后,男子封王,女为公主,各有封地、食邑,占据大半江山,百姓沦为他们的私产,上奢下贪,挥霍无度,耗尽民财,不费一力,不种一亩田,却富饶无比,不用担心来日生计。同时还留有私权,王法只对他们宽容,人生顺遂,无人能出其右。让他们活着,便是对他们十分的好了。”
公孙嬿也哼了一声,道:“你所说的情况,哪个高官没有?个个都是富得流油的主,一边做官,一边发财,面上清廉,背地里的良田和房子比谁都多,嘴上说着的呢,也都是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手脚却也不闲着,拿的比谁都多。这天下还不跟他们姓呢!”
公孙脸色很不好看,直接甩了袖子,再不正脸瞧公孙嬿,“太后不用担心南阳的安危,她死不了,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总得让刑部走走流程,查个明白,这对她也是件好事,杀一杀她的锐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罢便摇着袖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公孙嬿虽不满意哥哥的语气,但那毕竟是亲哥哥,现在又掌握权力,不好与之翻脸。得到了哥哥的肯定,她也放了心,连忙命人去通知皇帝思玄,让他静候佳音。
思齐在刑部大牢里,有吃有喝,没受一点罪。
为了将体重维持在一百斤左右,思齐吃完饭,慢走了半个小时,又在牢房里做起了广播体操。
她不能使自己的身体懈怠下去,若是吃完就睡,得不到锻炼,久而久之,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俗话说,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没有个好身体,怎么跟外面的豺狼虎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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