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旸本还想要争取,但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后面的弟兄,发现有的已经年纪大了,大部分都垂下头,流下两行泪,从他们的脸旁上,刘旸也看到些许的思乡之情。
他不应该在说什么了。
为了咸平长公主,为了后面的弟兄们,他也理应带头,第一个兴高采烈地接受这个决定,要让大家充满希望地走上地面,一直待在阴沉沉的地下,确实不好。
他想开了。
“是,殿下。”刘旸垂首答是。
咸平点点头,笑中有泪,“你们现在这儿休息,我去让家令,还有其他人准备饭菜和黄金,你们好好休整。”
刘旸点点头,似乎犹豫了一下,脸庞朝旁边撇了一下,小声问道:“殿下,能让我们在离开之前,去拜祭一下朗将军吗?我们以前都跟随朗将军南征北战,抛头颅洒热血,朗将军离开了,我们这支郎家军也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们这不到一千人,现如今我们终于大仇得报,杀死了公孙,也算告慰了将军的在天之灵,我们都很想要亲自向将军汇报,让他安心。”
咸平道:“人死了,是不会有知觉,也不会有什么在天之灵的,不用去了。他听不到。”
“殿下——”
“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是想要找死吗?刘旸,等会你要好好告诉兄弟们,几天以后,离开长安城这个是非之地,永远不要回来了,这里的人个个处心积虑,个个是危险人物,一旦被抓住一点小辫子,都要万劫不复,小心翼翼行走都要被人抓住错误不放,何况你还要迎上去?”
咸平咳嗽了几下,看着刘旸充满委屈的脸,声音再次和缓了些,“我替你们去说,但你们,一个都不许去!你们是郎日星的兵,便应该知道他的个性,他是不拘小节的人,不在乎别人对他好不好,能不能记住他,他只在乎,还有没有人记得报国的志向。你们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心里想着家国天下,便是对郎日星最好的报答,哪里需要去特别的汇报,特别的纪念呢?心里想着他,哪里都能拜祭,何必去到那个坟头呢?那里都已经是土了,没有人了。”
刘旸擦擦眼泪,道:“殿下您说的是,我们不去了——不能给您添麻烦,我们过几天,便分批次出城,永远地消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去向和身份。”
咸平笑了笑,“从今往后,你们便是你们了,不再是哪一个番号的士兵,也不用为哪个人而活,你们只需要为自己努力即可。当然,我不会忘了大家,大家以后如有需要,或是生活困难,大可以去我的封地,或是来这里找我,我不会吝啬。”
刘旸沉沉地回道:“谢殿下!”
有了刘旸的带领,那些士兵也知道了如何回应,地下回荡着经久不息的声音。
“谢殿下!”
思齐陪着咸平从地下上来,这一路上,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捋顺了。
原来姐姐咸平养在地底下的士兵并不是随便从街上拉来的,而是原来的正规军啊。
还是郎日星的部下,是郎家军。
难怪这些人的战斗水平相当高,比城里的巡逻的禁军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这些人当年可是跟着郎日星风吹日晒,四处征战,是实打实一点点打拼出来的,自然是战斗力极高,那些整日在长安城里转悠的守军又如何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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