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笑道:“可不是嘛;娘子自从嫁得这个大郎,但是有事,百依百随。”
思齐冷冷应道:“他是无用之人,官人休要笑话。”
西门庆道:“娘子差矣;古人道:”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是惹祸之胎。‘似娘子的大郎所为善良时,’万丈水无涓滴漏。‘“王婆打着猎鼓儿道:”说的是。“
西门庆夸奖了一回,便坐在妇人对面。王婆又道:“娘子,你认的这个官人么?”那妇人道:“奴不认的。”婆子道:“这个大官人是这本县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庆大官人,万万贯钱财,开着个生药铺在县前。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得是珠,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
那婆子只顾夸奖西门庆,口里假嘈。那妇人就低了头缝针线。西门庆看得潘金莲十分情思,恨不就做一处。王婆便去点两盏茶,来递一盏与西门庆,一盏递与这妇人;说道:“娘子相待大官人则个。”
思齐只是装作听不见,并不去接王婆的话茬,也不去接那盏茶,三个人便是如此僵持了会。
王婆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思齐,一会儿又看向西门庆,只见西门庆此时正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美人,脸上仍然带着和善,没有因为美人不搭理他,而感到心灰意冷,也没有因此态度变差,也没有任何猴急的样子,反倒比之前要稳重了许多。
西门庆笑着从王婆的手中接过这盏茶,慢慢喝了几口,笑道:“干娘的茶真是好茶。”
王婆笑道:“只怕是老婆子的茶不是多好喝,但是您面前的美人是很好看,所以让您也觉得这个茶也好喝了,直直的把这个茶啊喝出了美酒的滋味,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西门庆笑道:“干娘说的真好。”
王婆与西门庆又是一唱一和,故意在思齐面前说些敞亮的话。
王婆故意问道:“大官人这许久不来,今个儿来见我老婆子是为了何事?肯定不是为了我家的茶,也不是为了我家的酒,大官人家里什么没有啊,地上铺的都是金砖,家里侍女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家里养的鸟雀啊,都是住的金笼子,真可谓是人间天堂了,若老婆子住在这样的地方,老婆子也是不愿意挪开一步,别说来我这老婆子如此穷酸的地方了,就是东京那样富丽堂皇的地方,只怕您西门大官人也是看不上眼的,在咱们这儿啊,您那家里可真是见都没有见过,这辈子想都不敢想啊。”
西门庆摇摇手,笑着应对这样的恭维,道:“干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了,把我说的是再也不敢登干娘的门了,我这几日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在沐浴焚香,想要向上天祈福罢了,不是忘记干娘了,干娘的大恩大德,我西门庆是永远都铭记于心,一分一刻都不敢忘记的。今日也更是不敢忘记的。”
西门庆在说话的时候,时刻望着思齐,思齐这时候已经背转过身子去了,正在认真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要打一架吗?
自己倒是不会输给面前这个西门庆,这个西门庆只不过是比自己高一些,力气大一些,论灵巧与功夫,也许根本不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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