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夏松听出夏萤已经离开,拍拍康宁肩膀:“老哥,没事了。咱们世子是个非常克制的人,就算颜姑娘天姿国色也不会乱来。而且他从来不会动无辜的人。”
康宁觉得额头很湿润,拿手一抹竟全是汗,“呵,你倒是说得好听,什么叫无辜?随便给咱们按个罪名就解决了,多简单。”
夏松讪笑道:“不会的,放心吧。世子爷其实挺欣赏你义妹的,哈哈,否则不会买下蓬莱客栈了。”
康宁很是愕然,原来如此,他还以为蓬莱客栈一直是夏氏的产业。
“老弟,你们世子爷到底图什么?”他急问。
夏松摊手:“他们那些大人物办事我们哪里猜得到,不过你这有没有什么疗伤圣药?给点。”
康宁没问是谁要用药,连忙把书案后面放椅子底下的地砖搬开,取出他呕心沥血炼制的蓝瓶万全保心丹、红白瓶金风玉露丸各一瓶给夏松。
“保心丹能解百毒,最多一次吃两颗,两时辰服服一次,三次百毒尽除;国色除外。玉露丸是受重伤时保命用的,快死的时候一次吃五颗,一天最多吃十颗。”
夏松惊呆了,居然拿出压箱底的宝贝给他!“老哥,透露给你一个秘密。”
“你说。”康宁连忙附耳细听。
夏松小声道:“世子爷早心有所属,转告颜姑娘切莫动那心思。还有,陈野不是我们杀的,凶手你们自己查。”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康宁刹那间明白了一些事,“谢谢老弟。”
夏松拱手道:“有空一起吃酒。”之后迅速离开。
此时夏萤已经回了镇国公府,在天机阁中静坐,面前是一卷大齐兵防图。
夏松敲门入内后,献宝似的把康宁给他的两瓶药搁在书案上:“世子,好东西。”他康宁说的话复述一遍。
夏萤清明深沉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捉起蓝色的瓷瓶,喃喃道:“国色,普天之下真的无人能解吗?”
夏松也曾听闻国色的厉害,无色无味无影无踪,中毒者会不知不觉死去,像寿终正寝一般,根本查不出因由。
万幸“国色”已然绝迹于世,因为调制之人已死。
颜清甫进厢房立刻坐倒,以免加重伤势,破皮长水泡搞成现在这样,她也是服了。
幸好夏萤悬崖勒马,否则她也头疼。
二营三队石柏。
陈野的死会不会与他有关?
夏萤离开后,他的暗卫也放开了其它人的禁制。
小草那时被两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交叉锁颈,反抗的下场是死亡,对方一直劝她莫轻举妄动。待他们走后,她立刻出来找颜清。
“主子您在哪?”
颜清拍了拍门,“在这,你过来。”
小草连忙开门进了厢房,立刻把颜清抱起放到椅子上,“主子,对不起,在夏世子来时婢子已经给他的人钳制了。”
颜清并不意外,“他有要与我说,院里头有生人,他这样做不奇怪。”
小草打量颜清,发现她并无大碍高悬的心才下了地,表情痛苦地说:“主子,婢子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夏世子的暗卫太厉害了。”
颜清苦笑道:“傻丫头,强将手下无弱兵,别往心里去。话说回来,他的人越强对大齐越有利。”
小草怕的是这个:“若有一日他加害于您?”
颜清担心的不是夏萤要害她,而是她和夏萤交换条件时招惹的那些人,首先会对她构成威胁,“我会留神的,其实我们和他之间并无冲突。”
她本来可以拒绝他的要求,只是不想失去仅有的线索,将接下来的事情交待一下后,她回到自己房间小憩。
康宁安抚了雇来的三个长工,因为给的工钱高,大家恐慌过后很快恢复正常。
月桂陪着沈静诗在外头玩耍,买了冰糖葫芦回来,见了颜清后到后厨帮忙烧饭。
午时,颜清用过膳,倒头便睡。
赵嬷嬷趁机出去了一趟,把上午发生的事告知上面接头的人。
小草守在颜清房门外,和月桂商议颜清平日衣饰妆扮一事,“我想请个裁缝回来给主子裁些时新衣裳,你看如何?”
那个歌姬必定容色过人,才会迷倒二皇子和平承伯世子。
好的衣饰能使人更加美丽动人,主子本来就美,稍微打扮一下肯定跟天仙下凡似的。
月桂苦恼地说:“我们现在手头上的银子不多,带诗儿出去玩儿时我跟好几个店家打听了,没有铺子出售,也没有转租的,我看大小姐的意思还是要等租铺子的事落实下来才会添置衣物的。”
小草叹了口气,支着下巴,太太那么多银子,大小姐花不着,气死她了。
月桂觉得康大夫新添的几套衣裳也不错,虽然是去年流行的样式,总比几件素白的衣裳强。
“你别操心了,也去歇息吧,这有我。”
小草凑近月桂:“你晚些在耳房再支棱一张小床,我也要住这边。”
月桂没答应:“那得问过大小姐才行。”
她不是防着小草,而是颜清要小草好好休息,若在这边日终想要守着主子,如何能养好身体?
小草顿觉无趣:“行了,我回去睡,别让主子心烦。”
黄昏。
京城著名的喜相逢酒家,挂起了新兴的花灯,把整间酒家点缀得如梦似幻。
酒家的东家在月前救助了一户来京的人家,有父女三人,母亲因病重身亡无钱治丧,其长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正要卖艺葬母,有勾栏院准备重金强买她,恰好东家路过将她救下,并安置她一家,出资厚葬其母。
知悉她琵琶、琴艺双绝,又有一副好嗓子,东家便让她每晚在酒家献艺以谋生。
此女正是丘蓉。
喜相逢在丘蓉演出获得哄动,带动酒家生意后,立刻重新修葺大堂,并在二楼开辟一个全新的平台供她献艺之用,如此一来避免有人喝多了起色心,二来琴、歌高处流动,回响人间,意境更美。
这不马上引得二皇子秦岳、平承伯世子许佑轩慕名而来。
他二人只是寻常吃酒,赏钱也不多,但每次他们来吃酒听曲时,总会有人暗中打赏大量银子,每回最少一百两银子。
东家会将每日所得的赏钱的一半分给丘家。
某日,有人对丘蓉说,二皇子和许世子常来悦人赏曲,大概对她有意时,可以看出她的想法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表现得不再是养家糊口那么简单了。
她给了赏钱问清楚谁是二皇子,谁是许世子后,时常有意无意地向许世子暗送秋波。
在东家的默许下,一切顺理成章。
毫无疑问这是个十分精明的人,她的身世根本进不了二皇子的门,连当妾室的资格也没有,但许世子可以。
做个与世无争的权门贵妾,衣食无忧,多美的事。
这天傍晚,丘蓉把仔细学习了无数遍的凤求凰用东家花大价钱买来的琴,弹奏出来时,许世子明显比平日多喝了几杯。
丘蓉越来越从容,气质也因这份从容而提升不少,她知道自己会成功的。
入黑时,她弹完一曲,本该掌声如雷,可是门口一阵骚动,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隐约听见有人说:颜大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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