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娘揖礼,好像才发现赵禾,有点印象,“阁下是,赵禾!五年未见,长得倒是比我高了。喛,有空再聊,我先替主人家办事去。”
她像龙卷风似的刮回早点铺子,继续盘问内情。
赵禾到城南碰见颜清时,恰好是她听人提起城北柳叶子巷的事,关于她与唐三娘之间的事并不知情,由此可见她以身犯险除了想尽快查清事情原由外,还担心唐三娘。
颜清转身走时,赵禾跟在她身后,用大小适宜的礼貌语气道:“唐三娘跟一个学识渊博、精通各门各道的散人学艺五年,若是来投奔您,那您以后外事省心多了。”
“她说她家中长辈曾受我母亲恩惠,陈年往事如何却要等她有空时说与我知。”颜清缓缓答道,并没介意赵禾打听她的事,对于他褒赞唐三娘心里无动于衷。一切都由别人嘴里说出来,谁能印证?若是有人蓄意伪造身份接近她呢?也有可能。
赵禾知道颜清从出生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称得上是事的经历,自然知道她两岁丧母,其毒死后所有服侍的人亦被遣散,与其母相关的一切关系没有得到传承,她不了解唐三娘的来历自是正常。
“小事来的。相信您也能看透,很快可以解决。”
若是唐三娘初来报道会遇上阻滞,他也能施予援手。
颜清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他为何会出现在城南,“赵禾,你今日在哪当值?”
赵禾笑道:“城南啊。我负责巡防城南,蓬莱客栈那边出了命案,我定然要赶去查明真相。”
实际上,赵禾在大狱审犯,听到黄大郎出事特意赶过去,若问原因便是他的辖区绝不容许人乱来。
颜清接着道:“又与我不期而遇,实在没有故作攀交之意,对吧?”
理智让她与赵禾交好,因为这个人办事能力强,但直觉要她与他保持距离,杀手的本质令她更相信直觉。
赵禾哈哈大笑,透着豪迈与清爽:“大小姐好像对小人有偏见啊。是不是对那五百两银子耿耿于怀,您还记得那根白玉簪吗?”
若他没提起白玉簪,颜清还真忘了这茬,脸色微变却没松口。
赵禾又道:“那时萍水相逢,又是生死当头,小人经常捉襟见肘才会惦记银子,您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名下又有巨额遗产,小人救您的命,这点银子值当吧?”
他有意提起颜清的遗产,意在提醒她别因伦理关系而心软,同时还要提防有人为了分得财产而害她。按遗嘱所说三分之一的财产最少也有三十万两银子之巨。若是苏氏在生时,她手里最少掌握着二百万两银子的财富,真是个经商天才。
颜清脸无表情地说:“值当。若是明日赵捕头得空,请把白玉簪带来,货到钱到。”
赵禾故作为难地说:“明日可是分身乏术呢,大小姐可以到小人家里取吗?”
颜清当即道:“我派月桂去取。”
“那么重要的东西,小人只敢也只能直接交给大小姐才放心。”赵禾一本正经地说。
颜清侧身抬头看赵禾,他那眼神非常坦诚,煞有介事,“那就劳烦赵捕头得空时送到我家来吧。”
赵禾重重地叹了口气:“救您三次换不了您的信任,小人做人也太失败了。”
颜清听后顿住脚步,认真地说:“实话实说,你给我的感觉比夏世子还要可怕。”
因二人相对,赵禾直直地看进她眼里,清澈透亮的目光偏生透着一股子媚惑众生之态,一旦集中注意力凝视,马上会陷入其中,只想探索更多未知的风光,或凶险或明媚,或痛苦或快乐。
须臾,赵禾无奈地笑了,笑他自己自诩定力过人却轻易被她扰乱,最令人费解的是对方根本没要勾引谁的意思,是看客自个儿想入菲菲。
她的话却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大小姐如此抬举小人,小人明日用饭时定然抽空把簪子送到府上。”
颜清略略福身:“有劳。”
柳叶子巷离蓬莱客栈有好长一段距离,先行离开的轿夫将轿子停在一旁,现时大约离颜清两丈远。
赵禾笑她:“您失算了吧,居然没让轿子候驾。”
颜清打了个呵欠,什么都没说。
赵禾见她的模样确实疲乏,大步过去与轿夫谈价。
颜清后面的街角,有几人缩在墙后偷窥颜清,合计着利用孕妇意外身故一事骗颜清到无人之地,将其掳走。
“大哥,这姑娘值万两银子。”
“千金这躯说得正是这种姑娘,万两何止,最少得十万。”
“哥几个若办成这单生意,那就打断腿下半生也能享乐了。”
“闭嘴!此事得从长计议。她可不简单,把江陶杰最得力的手下撂倒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小姐竟敢拿刀扎人,若非亲眼所见你敢信?”
“那大哥快想个好点子吧。”
“先把那个姓唐的小妞捉了,何愁颜大小姐不来?”
只要颜清再次来柳叶子巷,他自有办法拿下她,到时秘密送运到南方,哼哼,十万两银子卖得出。
“那个赵禾近来好像一直帮衬她,要不要先解决他?”
“这个小捕头绝非等闲之辈,少惹他,让兄弟们到城南多搞点事让他腾不出手。”
“大哥太聪明了。”
“来,我们去拿下姓唐的。”为首的大哥发施号令,兄弟五人分前后左右向早点铺子走去。
唐三娘已经问到与孕妇被撞身亡一案的所有情报,给了阿婆解药,只待回禀颜清,再去府衙报官即可解救黄公子。
她很快发现自己成为了某人的目标,为了知道他们的谋算,她假意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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