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阳公主骂道:“你个蠢笨的,苗掬月充其量小家碧玉之姿,当得上端庄大方的赞美吗?”
董慧言冷哼道:“我认为月姐儿长得可比蒋馨月好看,就蒋馨月那终日摆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儿,生怕别人不知她菩萨心肠一样,我每次看到都作呕,只是我的教养不允许我当众羞辱别人而已。”
锦阳公主斜眼上下打量她,冷嘲热讽:“你所谓的教养就是欺软怕硬!”
“胡说!我从来不欺平民百姓。”董慧言火气也上来了,在宫廷她还让着锦阳公主,在民间可是针尖对麦芒,“你以为你自己,在宫里终日欺负宫女公公,有本事去招惹五殿下啊。”
锦阳公主怒道:“小五算什么,明日你进宫来,看我把她新养的鸟儿毛拔光!”
“哪来的新鸟?”董慧言好奇地问,已经养着七只各式各养名贵的鸟了,还养?
锦阳公主冷笑道:“还用说吗?又是摔落在地迷路了,她心善捡回去喂养。”
“呵呵,又拔去两个小侍女专门给她养鸟是不是?”董慧言已经猜到了,原来五公主住在坤和宫的天芳殿,因她是“九天玄女”下凡,菩萨心肠,皇帝特意在南面修葺一座天仙宫给她居住,种满奇珍异草,养着天上掉下来的猫猫狗狗和鸟儿。
名声可是好极了。
提起这茬,锦阳公主难免咬牙切齿:“我看中了两个新的小丫头,一个会唱小曲,一个女红特别好,全教她抢了!”
她微微喘着气,愤愤不平的情绪写在脸颊,白滑的肌肤因此更显红润。
“小贱人。”董慧言骂道,“只能让她抢走了,您总不能去闹吧,传出去只会让人说您连只捡的鸟儿都不如。”
锦阳公主一听,脸色大变,“我怎么没想到……简直欺我太甚!”
她立刻站起来要回宫,颜清却将她拦下。
“殿下息怒,还请坐下,待火气消了再回吧。”颜清温声相劝,自然有消火的奇效,可锦阳公主忿怒难平,劈头朝她撒气。
“你懂什么,你竟敢拦本宫的驾,真是嫌命长了,上回没打着你,这回送上门找抽是吧?”锦阳公主气势汹汹,可这回跟来的侍女已经不敢像以前那样听风便是雨,反而退开几步。
颜清做人的宗旨非常简单,素未谋面之人名声再好也是传闻,有过几次交锋的人再坏也能摸到底细,而且锦阳本性其实不算坏,只是给惯的太过放纵自己而已。
“先由二小姐说她找人害我那事,再说殿下您给人捷足先登要走小婢一事吧?”颜清先坐下,美艳动人的脸容未见一丝嫌隙。
她的神情有多真,她的心就有多真。
至少锦阳公主是这样认为的,冷哼一声坐下,“言姐儿,说吧。”
董慧言感觉殿下的性子虽未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地步,但比以前好了很多,,竟然忍住了。
“好,我先来。”她特意喝了口热茶润喉,学着轻缓的口吻慢慢道:“当时清姐儿身体非常虚弱,这是众所周知的,惊水后病得一塌糊涂,未经静养即被颜老巫婆赶到连溪寺去,身体的状况可想而知了。所以我才着婢子前去物色一个贪财的师太,许她以手镯及银子,令她伺机剪掉清姐儿的长发。”
“你们说,这计划其实是不是非常完美,那个师太平日里就是管戒行的,清姐儿本来已经被困于后山,侍婢不在身边侍候,她找个借品持戒什么的,趁清姐儿不备咔嚓剪掉长发是多么轻而易举之事?”
“那为何会失败?”锦阳公主也觉得董慧言言之有理,在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对付她太容易了,何况山上的师太力气虽然比不上干粗活的,但肯定比寻常妇人要大。
她二人齐刷刷望向颜清,眼中净是疑惑之色。
颜清轻笑出声:“你们想得倒是理所当然。”
“快快说来,别藏着掖着。”锦阳公主催促道,比董慧言还要着急。她会接近颜清,其实有个主要原因,那是因为罗元桥之故,罗元桥昨日离开御花园前与她说,颜清极有心计,虽难以捉摸,可心地终究善良可以结交。
所以今日知道董慧言气冲冲出了府去找颜清,她在御书房守候两个时辰,终于向父皇求得出宫的机会。
颜清为免她们难受,终于敛起笑意,稍为严肃地说:“计划还算周全,然而二小姐老是……”
“唤我名字也行。”董慧言打断她,脸色说不出的别扭,目光瞥得远远的。
颜清顺从地点点头:“慧言老是用她的想法来量度别人的心思,这是最致命的弱点和错误。”
“对。”锦阳公主深以为然。
董慧言皱起眉头,一时之间很难理解颜清这话,只丢给锦阳公主白眼:“好像您多能耐似的,能只听不言吗?”
夏萤躺在屋顶,手里拿着一根淬毒的细长钢针,脸无表情地听着三个小女子说她们的计谋心得,忽然觉得有些趣味,并不算太枯燥。
在他脚下,躺着一个身体变形弯曲的男子,脸色有种说不出的奇诡苍白,开裂的嘴唇呈灰色。
颜清鼻子突然有些发痒,好像闻到些什么味道……这周围其实是平民区,偶然有些令人不适的味道其实也算正常,或许是她近来太累,总疑神疑鬼不太好。
她拿丝帕擦拭一下鼻子,继续道:“我一直学习察言观色,发现若心怀歹毒之人,目光必有诡意,而且行为比平日更为谨慎和敏感。我非常怕有人加害我,所以我一刻不敢放松,师太来时,我有股不祥的预感,提防着她。”
颜清在这里停下来。
董慧言突然惊道:“我想起来了,她有药的,我的丫鬟说用药更好!你怎么没中招?”
颜清目光这才露出些许恼意:“你这丫鬟可真是阴损,还好我味觉自幼比别人好,鼻子也灵,否则我还真难逃一劫。”
实际上,她早已放下此事,能放空的仇恨尽管让它离开,只有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董慧言窘迫得埋首不语。
锦阳公主恍然大悟,“你能凭嗅觉和味觉分辨东西好坏!”
颜清肯定地答道:“殿下说的是。”
很多事因此能解释得通。
董慧言喃喃道:“那丫鬟可能是抠了钱买的劣质迷魂药吧。”
颜清笑道:“你买上等的我也能分辨出来。”
她就是用毒的个中翘楚,有没有问题还能逃得出她的法眼?
这点自是保密。
“好吧,我服气。”董慧言早就认栽,当时难以想通,现在听颜清解释后已经释怀,但让她道歉万万不能!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害你。”她咬咬牙,说完端热茶呵气喝。
颜清与董慧言一笑泯恩仇。
锦阳公主连忙道:“来,到我了,我告诉你们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给我支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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