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妃带来的宫女拿了块帕子出来,将亭子里的一张石凳擦拭干净,扶琼妃坐下,琼妃这才慢悠悠地问:“你说你本不该跌下来的,讲讲吧?”
阿牛一撇嘴:“奴才连着干了两天,每天都干到了亥时,一大早又过来干活,每天就睡两三个时辰,精神自然不太好。”
“刚才奴才爬到亭子顶上,阳光一照,奴才一晃眼,脚就一滑。”
“本来就算脚滑,也还好,奴才身上绑着绳子呢,可那天杀的草绳根本就是根稻草!奴才就摔了下来。”
琼妃身旁侍立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宫女,她走上前去,接过阿牛递过来的草绳。
果然那绳子烂糟糟的,断裂的地方更是已经浸水发霉了。
那宫女用力一拉,又拉断了一截。
她把绳子给琼妃看了看,琼妃点了点头。
于是她替琼妃问:“这绳子哪来的,谁给你绑的?”
阿牛立刻伸手一指,指向了姜妤她们站的位置。
“就是他。”阿牛哭丧着脸,用力指向了福贵的方向。
“他?他是谁?”那宫女接着问。
“就是明熙宫的太监福贵。”
福贵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他本来就不擅长言辞,此刻被点到名字,一下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谁是福贵?”那宫女高声问道。
“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福贵连说话都有点结巴。
“你就是福贵?这根绳子是你给阿牛的,然后你替他绑上的吗?”
福贵看着那根草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经过了。
这人多口杂的,他恍惚记得这个阿牛让自己替他绑一下绳子,他记得自己绑好了才走的,后来阿牛上亭子顶上,他也就没注意了。
“是……”福贵没法否定自己做过的事。
姜妤听到他承认了,不由皱了皱眉头。
“来人!把这个福贵给本宫扣起来!”琼妃一拍旁边的石桌,喝道。
她带来的两个太监马上一边一个,抓住了福贵的胳膊。
以福贵的身手,这两个太监他本不放在眼里,可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反抗,一旦反抗,一定会罪加一等。
“等等!”
姜妤站了出来。
琼妃嗤笑了下:“还以为姜妹妹一直不出声,是对这件事没有异议呢,怎么,妹妹这会不答应了?”
“如今是证据确凿,福贵本人也亲口承认了。”
“姜妹妹,你不会要存心包庇你宫里的人吧?”
姜妤走到福贵面前,问道:“福贵,你确定这根绳子是你替阿牛绑的绳子?”
琼妃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姜贵人,这儿虽然是明熙宫,可现在代领六宫事务的是本宫,本宫没有说话之前,谁允许你随便插手的?”
姜妤从福贵的眼神里看出来,他自己实在也是不敢确定。
可这件事未免也太过蹊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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