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年轻,走得快,张太医跟在后面,和提着药箱的医女走得气喘吁吁。
张太医倒是真的热心,还没走到就远远地喊:“哪一位是摔断腿的公公?”
兰心在前头冲他招手:“这儿!张太医,在这儿!”
很快,张太医就带着医女走到了桂花亭处,先向琼妃和姜妤行了礼请了安,才蹲下身,看病人的情形。
“张太医,你好好看看。这个阿牛公公说要我们宫里出三百里银子给他,他要在外头请京城名医给他好好诊治。”兰心的嘴里不饶人。
“哦?”张太医蹲下身,摸了摸阿牛的腿,脸上的神情却是一怔。
他又摸了几下,干脆动手就把夹板给拆了。
那个医者“哎”了一声,却不敢阻止他。
全场的众人都凝神静气地看他东摸摸,西敲敲。
突然,张太医站了起来。
他拍拍双手,忽然笑道:“小公公,你还不快起来?你这腿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
阿牛的嘴张了张,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的吗,张太医,您没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起来吧!”
阿牛咬咬牙,果断地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两步,兴奋地叫道:“没事!我没事!太好了!张太医,谢谢您!”
那个医者和狗儿对视了一眼,决定跟着阿牛一起演,上前去关切地问东问西起来。
“张太医,是我学医不精,才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无妨,无妨。你刚学医,听到病人嚷疼,难免心慌,以为腿断了,下次你好好摸一摸,望闻问切一番,自然能准确判断了。”对于医者的道歉,张太医倒没多想。
姜妤看着阿牛几个演着戏,不由心里摇头,她望向琼妃:“琼妃姐姐,还好我请了张太医来,这回倒是‘人到病除’了。既然人没事,那福贵的处罚,应该也不必了吧?”
琼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过了半晌,才道:“他给人那条破绳子,怎么不该罚?”
福贵突然站了出来高声道:“琼妃娘娘,奴才想起来了,奴才给这位阿牛公公系过绳子,不过那不是草绳,是一根麻绳,奴才还跟其他公公说,草绳不结实,让他们用咱们宫里的麻绳。没用完的麻绳,应该还在杂物间堆着呢!”
琼妃尴尬地咳了一声:“阿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禀娘娘,后来,后来奴才嫌弃绳子碍事,就把绳子解开扔了。那草绳,是奴才又觉得不安全,一时找不到麻绳,就把草绳又系上了。”
这番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那就是误会了!”狗儿朝阿牛使了个眼色。
“是,是误会!是误会!”
琼妃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一趟跑的,竟然是白来了不成?
气急之下,她甩出一句:“阿牛,自己掌嘴,五十个!翠霓,替哀家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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