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姜妤的脸色一变。
这是刻在每个泱州人骨髓里的痛。
几乎每一家都有因为那场战争失去家人,房屋或田地的。
从小抚养姜妤的姚婆婆,就是在那时,所住的两间茅草房被宁丘国的士兵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姚婆婆只好带着姜妤栖身于村中的破庙里,谁知刚住进去就染了重病,一夜之间就撒手人寰。
姜妤还记得自己站在姚婆婆的遗体边,外面下着滂沱大雨,她茫然到手足无措。
是师傅的出现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她黑夜一般的未来人生。
师傅替她安葬了姚婆婆,摸着她的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她。
从此她便跟着师傅一起住在师傅用来教授村里孩子读书的破庙边的屋子里。
姜妤微微皱了皱眉,她的心口痛了一痛,不想再回忆那段悲伤的往事。
“韩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在下宁丘国人的身份,让你觉得不舒服?”殷宴仍保持着微笑。
“是。”姜妤冷淡地回答他。
殷宴突然站起身,躬身向姜妤行了一礼,然后坐了下来。
“若是当年宁丘国的士兵对韩小姐的家人造成了伤害,在下替他们道歉。”
“道歉倒是不用,只要不是你下令打的大夏国,就不必你来道歉。”姜妤对他道。
殷宴的脸色一沉,随即道:“当年,若不是大夏国偷偷劫走了质子,后来还杀了宁丘国的王子,也不至于搞得两国刀兵相接,死伤无数。韩小姐若是把这场战争的罪责都怪到宁丘国头上,似乎有失偏颇。”
姜妤忽然想起自己与师傅谈论这场战争时师傅对自己说过的话,此刻倒恰好派上用场。
“质子被劫走,不过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宁丘国却不但派人追杀质子,还趁着追杀质子的由头,侵犯泱州,这难道反而成了大夏的罪过吗?宁丘国的国王明知道这么一来,大夏不得不做出回应,杀掉在京中的宁丘国的王子,却还是要这么做。整件事,若不是因为大夏国起的头,倒很像是宁丘国做的局。”
哐当!
殷宴突然推桌而起,倒退了几步,带起自己的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响。
他的脸上现出惊异的神情。
这句话,每个字都说中了当年的事实。
可面前的少女看上去顶多也就是十六、七岁,当年那些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小稚子,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殷宴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情。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山间的少女的容貌惊为天人,那现在他对这个少女的内心也产生了深深的兴趣。
她说她是韩瑶琴的族姐,那应该是北境某个韩姓之人的女儿了。
既然跟着韩瑶琴一块上京城来,那应该是还没有婚配。
若是这样的女子,倒是配坐在自己身旁。
殷宴的唇角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殷兄,怎么了?”
听到声响,正在与韩瑶琴说话的裴治看了过来。
“无妨,一不小心起身的时候把椅子给带翻了,搅了各位作诗的雅兴,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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