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归海仰天长啸,他恨面前的道士无耻之尤,他恨贼老天不开眼,但最恨的还是自己。
“牛鼻子,你够无耻!今日我不杀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何时我方能见到我的女儿,如果你再不说,你信不信我把那一队人马统统杀了!”
阎归海的刀口转了个方向,遥遥的指着人群外的一队十几匹马组成的队伍,当中还保护着一辆马车。
见阎归海的刀口所向,那一队人马迅速收缩,马上的骑士也纷纷抽出刀剑,然而面对阎归海他们没有一点信心能活下来。与其说他们是准备反抗,还不如说他们是用这种态度告诉那名道士,赶紧说吧,要不然大家都得死!
“哎,阎师兄,你可知令嫒乃是上天眷顾之人,只要顺应机缘,凡人不去干扰她自然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今日你以无辜性命相挟,我若不说你必定杀人,因果纠缠最后恐怕会误了令嫒的福缘!
也罢也罢!贫道信守一个承诺已经十年不曾开卦,今日就破例只卜半卦吧!如此既不影响令嫒,又不曾破坏我的诺言。
阎师兄,如果想要找到令嫒,去洛阳吧,三年后你们父女自会团圆。”
占卜算卦这种玄门之事自古就神秘无比,袁烜作为一个受过后世红旗教育的时代青年自然是不信这些的。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傻了眼,就在这道士说完的瞬间,白日当空的竟然毫无征兆的吹起了一阵狂风,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自天而下的劈中了官道边的一颗碗口大的树,瞬时间,那棵树就成了一团火焰熊熊的燃烧。
雷霆过后,狂风消弭无形,如果不是那个火焰大树,谁都以为刚刚只是幻像。
雷霆没有劈中道士,可道士的脸色极为难看,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扬天喷出一口鲜血。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急忙跪地磕头如同捣蒜,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震慑了心神,就连刚刚还在马上抽刀的骑士也翻身下马跪俯于地。
看见众人下跪,袁烜身边的弟弟妹妹们也纷纷跟着俯身下拜。
不跪的人自然也有,道士吐了一口血就算是领了罚自然不跪。阎归海号称天下第一刀,这声响雷虽然诡异却也还不能让他下跪。
除了这两人之外,看热闹的人群最外面有三个身影显得特别突兀。领头的是一名带着斗笠的大汉,虽然看不到脸,却给人一种岿然如山的感觉。再一人是个约莫七八岁的童子,虽然个子矮小,可看向火树的目光中没有敬畏。
最后一人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他对于那颗火树毫不在意,目光紧紧的盯着道士,目光中并无畏惧,更谈不上敬畏,有的只是好奇与不解。
世间若真有神灵,或者类似上天意志这样的东西存在,是不是他们把自己弄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带着怨愤与不甘,袁烜抬头望天,轻声的咒骂了一声。
“操!”
袁烜的骂的很小心,甚至于接近呢喃,原本袁烜是怕老天听到的,不过现在看来他有些掩耳盗铃,因为不说老天,就连人都听到了。
小六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但阿福是听到了,另外道士和天下第一刀阎归海也听到了,他们几乎同时投来诧异的目光。
对于袁烜骂天的举动,阎归海无动于衷,甚至眼中还有些赞赏。
而道士就不同了,他毕生都在参悟天道,这既是在与天相抗的过程,同时也是敬畏天地的过程。忽然间见一少年郎骂天,道士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如果平时也还罢了,这天地刚刚展现神威就有人来骂天,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竖子无礼!”
随着道士的责骂,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袁烜这边,这让一心想要隐藏身份痕迹的袁旭很不适应。自知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袁烜匆匆抱拳做了个揖,然后牵起地上的弟妹就要继续赶路。
见少年并不慌乱,更具士人风范,道士倒也没有继续为难这些小孩,任由他们离去。
架也打完了,神威也看过了,虽然其中一人还是名满天下的阎归海,但这个时代并不兴签名合影,所以自然也就各自散了,毕竟这只是他们慢慢人生旅途中的一个点缀,生于这个时代,艰难的活下去才是生活永恒的主题。
阎归海没有立刻走,他和道士相识多年,今日心中巨石已卸下一半,刚刚见道士为了自己的半卦吐血受伤,就想着请他喝酒赔罪。
道士听的阎归海有意同行,心中一番计较后大喜相邀,于是刚刚还差点被人杀了的那十来个骑士又多了个要伺候的爷,心中说不出的别扭,不过有阎归海的加入,这一趟的护卫工作基本就是零危险了。
稍作休整,护卫中匀出一匹好马牵来给阎归海,众人重新上路。
“大哥,刚刚那个拿刀的跟上来了!”
经得阿福提醒,袁烜回头一看,只见四五百米后方,一群骑士拥着一辆马车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们的目标方向赫然也是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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