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十七岁,死于一个人最美好的年华当中。
瞧着眼下十分护母的男童,再想到他十几年后的命运,秦宁登时便生出了一股冲动,她既承袭了原主的身子,便不妨托起这孩子的未来,让这孩子岁岁年年安康无忧,不必再像书中一般被人当做棋子养大。
秦宁握住谢哲皓的手说:“我们的小哲皓长大了,知道不让大人担忧了。”
男童的面上现出一抹羞涩的笑意,两侧的酒窝也跟着生动起来,越发可爱极了,他故作大人般的对秦宁说:“倘若父亲当真娶了公主,娘亲却还有我呢,我是男子汉,会护着娘亲的。”
纵然年仅三岁的孩子说这话未免显得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仅就这份心意,已经很让人动容了。
秦宁郑重点头。
对面男人的视线已灼热的让人无可忽视,他似在审视她,从上至下。
对上男人探究的眸子,秦宁抱歉的一笑,“多谢壮士刚刚救了我们母子的命,他日倘若壮士有需要,秦某定当竭尽全力满足壮士。”
男人眸色越发怪异。
妇人穿着素淡,青灰色的罗裙着身,但依然不掩袅娜的身段,面如芙蓉眉若柳,最是那一双眸子,清丽明亮,烨烨生辉。
然而传言中的秦宁却不是这样的。
人都说鄞县首富秦家的嫡幼女,最是天真,因自幼被娇宠,故而不识人心险恶,被谢文卓给卖了还在帮着人家数钱。
不过瞬间,男人心中已转过万般思绪。
“方才前来刺杀你的人手中所用兵器,皆为飞鱼刀,而这世间能用飞鱼刀的大抵只有负责保护皇帝安危的虎卫军,但你区区一介农妇,却还犯不着虎卫军对你动手,便唯有华阳公主——因极得圣宠的缘故,被今上赐虎卫军护公主安全,而华阳公主至今大抵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便唯有华阳公主之夫君,谢驸马了。”
男人似生怕秦宁听不明白一般,语速极缓。
秦宁面有疑惑,谢文卓不欲他们寻到公主府并半路派人截杀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但跟前这男人不仅仅知道的一清二楚,更甚至还特意告诉她,似乎是对她的身份早已知晓。
便显得他救她的目的不是那么的纯洁。
谢母却已是出声叱责道:“这位小郎君,瞧着你生得也是白白净净,却怎么净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家大郎哪里有那么的心狠手辣,连她的亲生母亲都忍心杀害。”
然而对面锦衣男人对谢母的话置之不理。
秦宁对面前男人的身份越发好奇,这人不仅仅生得极好,而且气质非凡,一观便知不是寻常之人,难不成是谢文卓的政敌?
但如今的谢文卓不过是个刚步入官场,勉强因为华阳公主的缘故才崭露头角的一个小喽啰罢了,也不值当政敌这般对待。
锦衣男人迎着秦宁的打量说:“总归我言尽于此,夫人信或不信,都由你。”
说罢转身便走了。
他走了,然他身上的檀香味却留了下来。
秦宁不由得便想起来了小说《庶女谋》中对女主夫君——也就是如今尚还不过是九皇子,但会在不久以后得封太子,五年之后登基为帝的顾玖的描写。
文中顾玖是今上与皇后的幼子,既嫡又幼,难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因着上头还有八个哥哥,故今上对九皇子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这个儿子不走歪路就好了,完全就似普通平民对待自家儿子一般。
但无奈的是,今上与皇后所出的五个孩子当中,前头四个都因夺嫡之争要么死了,要么就被软禁了,最后顾玖就意外的捡了个漏。
顾玖因不热衷于争权夺利,故心性淡泊,信佛,身上时常都带着檀香味。
难道这位是......九皇子?
但不可能呀,纵使九皇子后来登基为帝后,被得宠的贵妃与她如今的便宜夫君谢文卓给戴了绿帽并谋杀于龙榻之上,但这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暂且将疑惑给埋藏在心底,耳边不由得响起了谢哲皓腹中的咕咕作响声。
秦宁一摸口袋,还有几文钱,便想去外头买个饼子给谢哲皓充饥。
不想这时茅草屋里却突然进来了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中年人佝偻着背,笑意不尽眼底,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与秦宁说:“三位是来寻我家驸马的罢?”
秦宁不语,面上疑问神色顿现。
中年男人又道:“便请跟我来吧。”
秦宁还未动作,谢母已经激动道:“你是我儿家中的下人吗,我儿如今可还好......”
但这中年男人对谢母的殷勤发问并置之不理。
秦宁也跟了上去,若如书中所说,谢文卓这一回请她过去,该是与她商议和离的,因而并无性命之忧,倒不妨过去,给谢文卓一个大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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