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些文士武将们在大厅两侧的几案后面坐下之后,李世民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白布,抬头对着在场的这些自己的铁杆心腹说道。
“今日朝会的时候,阿耶不由分说的用张道源被刺的事情来施压孤,最后更是以此为由让孤接下了查办刺客的事情,于是孤就去找了太史令青霞子,得知刺客在杀人之后,留下了这个……”
说着,李世民拿起白布交给了旁边的侍从,示意他拿下去让自己的这些左膀右臂们看一看。
“这个是……”
长孙无忌在白布上看了一眼,立刻得出了结论。
“战城南!”
“不错!”
一边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跟着点头,甚至就连对面的程咬金和秦叔宝两个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这首诗他们很熟悉。
“辅机,玄龄,克明……”
等白布传了一圈,再次回到了李世民手中的时候,他用探寻的眼光看了过去。
“你们觉得这个刺客留下这块白布是什么意思?”
“《战城南》属于《铙歌十八曲》之一,为北狄西域之声,这个刺客留下了这句话,说明他对于边塞之声很熟悉,换句话说这个刺客就算不是胡人,也肯定在北地待过很久。”
长孙无忌摸着自己短短的胡须,圆脸上满是沉思之色。
“辅机所言甚是……”
房玄龄摸了摸胡须,在旁边接着说道。
“不过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没说,这个刺客引动了龙气反噬,是修行中人。”
“正是如此,刺客是一个修行中人。”
杜如晦在一边冷静的分析道。
“圣人之所以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事情交给秦王,恐怕存心不良啊!”
“不错!”
房玄龄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圣人是故意找秦王的麻烦,等着秦王办事不利来斥责或者降职等等。以某来看,应该是阴兵过境的事情被圣人发现蛛丝马迹了。”
“怎么可能?”
程咬金大咧咧的说道。
“所有幸存下来的元从禁卫都会异口同声的说他们看到了阴兵,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这个只能说我们做事情没有给圣人留下证据,但是……”
长孙无忌接着说道。
“有没有证据是一码事,圣人心里怎么想的又是另一码事。”
李世民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确是感觉到了,今天的阿耶好像是在刻意的找他的麻烦。
如果他当初就知道自己黑吃黑之后,会被阿耶找麻烦的话,那他……也一定会去黑吃黑的,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有了这笔钱之后,他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阿耶不一定靠得住,他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孤这次是肯定要倒霉了?”
“也不见得!”
房玄龄接口说道。
“只要我等抓住刺客,那圣人就算是想要找秦王的麻烦,恐怕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但对方是一个修行者……”
李世民接着问道。
“除非我们设下陷阱,重兵包围,否则根本不可能抓住修行者刺客,但修行者刺客怎么可能主动进入我们的陷阱呢?”
“有可能!”
杜如晦接着说道。
“这个刺客留下这个为我谓乌:且为客豪的意思应该是说他还要继续行刺,只要我们能知道了他下一个刺杀目标的话,就可以预先布防。”
“的确如此……”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但我们怎么找刺客的下一个刺杀目标是谁?我们现在连刺客是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
听到长孙无忌的话之后,在场的这些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那个……”
一边的程咬金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一脸茫然的说道。
“你们在发愁什么?这个刺客的身份他自己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咦?”
李世民扭过头,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程咬金。
“知节你居然知道刺客的身份,说来与孤听听。”
“好!”
程咬金也不谦虚,一挽袖子就开始讲述。
“什么战城南,死郭北……这不就是我们前段时间阴兵借道的时候做的事情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当时那些被我和叔宝赶下河的人群中有人受伤很重,回到长安就死了……后面的那些什么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说的都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以……”
啪!
杜如晦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没错,知节说的对!秦王殿下,刺客用这句诗就暴露了一个事情,他就是阴兵过境那天在场的人其中的一个!”
听到杜如晦的话之后,李世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咬金,你快想一想,阴兵过境那天在场的人都有谁?”
“当时在场的人啊……”
程咬金开始认真的回忆着。
“有傅奕和元从禁卫,以及法华宗的和尚们……对了,还有一帮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似乎是法华宗和尚的帮手。”
“太仆卿张道源跟傅奕的关系非常友善,所以不可能是傅奕下的手,而元从禁卫剩余的活口全是我们的人,所以也可以排除。”
房玄龄接着分析道。
“所以那个刺客就是法华宗的和尚或者和尚请来的黑衣人帮手,那么他们如果想要再次下手的话,下一个目标一定是……”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出了答案。
“……傅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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