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跟邻居家发生了些口角,我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人的脑袋开了瓢,这不害怕的跑出来了吗。”李德江心有余悸的搓了搓脸。
路行远问:“人死了?”
“没吧,我没下重手,但受伤是肯定的,他家兄弟多,又要打死我,又要找公安的,我可不就得跑?”简单说了两句流落在深圳的原因后,李德江问起路行远来深圳的目的。
知晓路行远和大部分人一样是来深圳淘金后,李德江摇头表示不看好路行远此次的深圳淘金。
他的原话意思是,现在内地最好卖的东西是香江那边流过来的盗版磁带、电子表、录音机这些,但这些东西管的特别严,大批的带出香江已经很难,想在从深圳带出去就更难了,路行远也没那么多钱大批量的买入。
何况,好些东西不是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的,还得有熟人穿针引线,这里面好多生意都是担着风险进行的,没人愿意相信陌生人。
路行远不死心的问道:“如果是服装这些呢?”
李德江继续摇头:“这边生产的衣服大多数是销往香江和有钱国家的,价格贵的很,不是内地老百姓能承受的。”
“有质量问题的也能卖给香江和那些有钱国家?”路行远笑着问道。
“坏的?坏的怎么卖,买衣服的人又不是傻子!”
路行远笑的更开心了,好的衣服,他没钱买,坏的衣服总能买一些吧。
时令的买不了,反季的总能买一些吧。
他不相信衣服生产过程中没有一点点纰漏,生产衣服的厂商没有剩余哪怕一件反季节衣服。
至于内地老百姓能不能瞧得上,路行远没有丝毫担心。
内地目前除了前几年流行的那些的却良、蝙蝠衫啥的款式,大部分人穿的衣服还是以灰、红、蓝三种单调色为主的布衣,他如果能带着一些有新鲜色彩、而又有超内地时尚感的服装回去,他不相信会不好卖。
跟着李德江一路到了住处后,路行远不仅付了剩下的20块钱,又多出了20块钱请李德江做起了向导,目标地自然就是那些服装厂。
能白嫖路行远20块钱,李德江高兴坏了,连觉都不睡,领着路行远就出了那间装满各种破烂,一股异味的屋子,直奔村里去年刚开的一家名为富强的服装厂。
富强的老板是香江人,听说有生意上门,原本挺高兴,领着漂亮的小秘书从宾馆亲自赶到了厂里,可在看到路行远两人的穿着后,瞬间就耷拉起了脸。
知晓两人只是过来买废品后,更是一声不吭的甩袖而去,不说卖也不说不卖,反正就把你撂在那里。
“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放在香江,你连个屁都不是。”
受了侮辱的李德江对着富强的厂门就是一通骂,有心里预期的路行远倒是还好,没有生意是一次就成的,催促着李德江赶紧带路,
他的假期只有三天,六个昼夜,来时火车上花了一天一夜,回去也是一样,今天已经是第二天白天,没那么多功夫与人纠缠。
“村子这边就这一家,剩下的得慢慢找。”
“那就快走吧,我时间不多。”路行远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喊叫声。
“黄厂长,有事吗?还是你老板愿意卖了?”
黄海,富强服饰的副厂长,路行远刚见过这人没多久。
黄海不答,而是试探的问道:“你有多少钱?”
路行远摩挲着下巴:“700来块钱,而且是人民币。”
他身上其实有1100来块钱,自己本身有700多将近800快,剩余的是来前从同学那借来的,借贷对象甚至包括交情不是太深的林婉秋、陈红两人。
为的就是杜绝找到了货源,却因为钱太少买不了多少货的尴尬。
“你就这么点钱,我们老板是肯定看不上的,但我私人可以卖你一些。”黄海搓着两只手期待的看着路行远。
路行远不自觉的舔了舔上下嘴唇,黄海的意思在清楚不过,他听的懂,让他为难的是该不该突破个人底线和其交易。
一个副厂长乘着老板回香江或者泡小蜜的功夫,卷走了一部分厂里的次品货,然后又交易给他,这算啥?
路行远沉默考虑着自己的底线在哪时,李德江大咧咧的说道:“路兄弟,买吧,那香江老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买白不买。”
“我那的货没偷也没抢?全是老板让处理掉的,怎么听你们的意思,说的我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的!”黄海极为不满的解释道。
自己的犹豫不决差点气走货主,路行远一边自责,一边急忙道歉道:“得,是我们搞岔了,黄厂长大人不记小人过,既然您愿意卖,那我们现在就去瞧瞧?”
黄海请完假骑着自行车出来后,搁在路边上的路行远两人立马小跑着跟了上去,20来分钟后,三人停在了一间2层小楼前。
三两步跨上2楼,黄海从码的整整齐齐二十多个编织袋中拧出一袋摆到路行远面前,示意他看货。
“刺啦”
编织袋的缝口线被激动不已的路行远瞬间撕开,接着一件件花花绿绿的裙子出现在他眼前,他急忙取出来一件,拉长后一瞧,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一件线头崩裂的无袖束身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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