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仔细观察这些画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也成为了别人观察的对象。我看得非常仔细,也非常认真,完全忘乎所有。观赏完毕,我难掩激动地一古脑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一副画,虽然基本功扎实,看得出来作画的人下过许多功夫练习,但过于严谨,缺乏灵动。”说着我瞥了斯特林先生一眼,这画很符合他的风格。
“第二副画——呃,恕我直言是三副画中最——普通的一副。”我歉意地笑望了福特先生一眼,画中之浮躁与他的为人倒是颇为一致。
“至于第三副,我不得不说,这是出自灵魂的创作,不但技巧纯熟,而且对布局选景,人物特点的捕捉都十分到位。从手法上看,布莱恩先生,和您上次的画作一模一样!”我说完这些,双眼精光灼灼地盯着布莱恩先生,心中不断地呐喊:这简直是位天才!
但是,令我错愕的是,三位先生交换了一个怪异的眼神,似乎在极力掩饰着笑意,这让我突然感到不安。
福特先生得意地嚷道:“我不得不佩服布鲁克小姐独到的眼光,这别说是在乡下,就算在伦敦,也鲜少有任何一位小姐能够做出如此精辟而又直率地讲解。但是——有一点你可搞错了,这并不是布莱恩的作品,而是——”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瞧见斯特林先生那面无表情的脸,以及眼睛中藏着的一丝戏谑和得意。
我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然后我飞快地说:“事实上我还没说的是,这副画也并非是十全十美的,请看它——”我看了一圈,实在没找到什么破绽,于是说道;“它的色彩过于灰暗了,是的,简直太灰暗了!”
然后我大声宣布:“非常抱歉先生们,我现在不得不先走啦,再见!”然后我拉着石化的玛丽亚迅速逃离现场。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丝毫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可能会有的反应,毫无疑问他们会觉得我是个傻瓜,自以为是的傻瓜!
哦,我简直想把自己的脸捂起来!
玛丽亚对我居然懂得绘画之事表现出了她一惯的震惊:“嗨,爱丽丝,你可真是令我惊讶,身为最要好的朋友,我竟然不知道你对绘画如此了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画画的?”
“我不是学会了绘画,我只是——喜欢欣赏。你知道的,我母亲生前酷爱作画,她留下了大量关于绘画方面的书籍,还留下了许多作品(这包括她自己的还有她收藏的一些其他人的)!”
“哦是的,你有位才华横溢的母亲,我曾听我母亲不止一次地夸赞过已逝去的布鲁克夫人。”
提起已逝的布鲁克夫人,玛丽亚看着身旁的好友爱丽丝,不由感慨道:“你长得可真像你母亲,我真羡慕你金色的头发和那碧蓝的眼睛,它们是多么漂亮迷人呀!”
回到格斯兰德以后,我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奇怪。无论是在擦壁炉的时候,还是在清洁地板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斯特林先生的那两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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