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选在洼地背风处,这十分有利于郭大靖的射击,却是建虏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而且,弓弩是可以卧射、跪射的,更有利于郭大靖的隐蔽。
建虏还有三个,虽然都是身经百战、武技出众,却是在与看不见的敌人在战斗,对敌人全无了解。
骂声渐渐停息,建虏的心中却是愈发惶恐不安。外面有多少敌人,是不是包围了这里?
郭大靖潜行了几十米后,已经有了射击的角度。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又匍匐前进了一段距离,才在树后悄悄架起弓弩,向着敌人瞄准,稳稳地扣动了板机。
弩箭急掠过几十米,射入了半蹲在帐篷后的建虏的左肋。建虏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郭大靖拉弦上箭,再次瞄准另一个目标。
同伴的受伤惨叫,引得两个建虏转头去看。这是本能的反应,也是寻找袭击者的正常作法。
一支弩箭无声袭来,穿透了建虏的肩膀。建虏身子一歪,半倒在地,发出惊痛交加的斥骂。
“啊,啊!”最后一个全须全尾的建虏嚎叫着跳起,拉开短弓,向着郭大靖的方向连续射击。
射术相当精湛,郭大靖从这家伙的施射速度就能判断出来。差不多是一秒一箭,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弩箭从黑暗中无声射出,准确地击中了建虏的腹部,结束了他的表演。
颓然地坐在雪地上,建虏手中的弓和箭扔到了旁边,低头看着小半截露出体外的箭簇。
又一支弩箭射来,正中建虏的胸部,他向后仰倒,大睁着眼睛,不甘地瞪视着昏暗的夜空。
郭大靖拉弦上箭,缓缓起身,走到鹿砦前,不慌不忙地给肩部中箭的建虏又来了一箭,使其彻底丧失抵抗能力。
…………………
逃亡者的营地内,村民们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少有安心休息的。
就算是自恃身体强壮,也要担心自己的亲人朋友,想到把他们抛弃,谁心里不难过,不象堵了块石头般沉重。
沉默、压抑的气氛笼罩在心头,弥漫在营地。树林外,寒风呜咽作响,更增添了几分凄凉悲怆。
李秀姐又睁开了眼睛,小妮和小弟紧裹着毛皮,在火堆旁睡得正香。她轻轻地起身,发现孙六岩的病老婆也没睡。
两个女人的目光交会,虽然都勉强挤出笑容,可内中的苦涩无奈,却也是一样。
孙刘氏伸手轻轻招了招,李秀姐会意地坐到了她的旁边,两个女人偎在一起,或许能感受到这冰冷世界中的一些暖意。
“大靖会带上你们的。”孙刘氏在李秀姐耳旁轻声说道:“他杀的建虏,他抢的粮食,只要他说出来,没人敢反对。”
李秀姐不知道怎么回答,孙刘氏可能是真心的希望,可对她来说,却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没错,村民们能够逃亡,多亏郭大靖。他可是冒着生死危险,杀建虏、抢庄园。就凭这个,他要带上几个人,没人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李秀姐偎在孙刘氏肩上,下意识地抬了抬右手,准确来说,是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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