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的祠堂里烛光融融。
正中央的碑塔上,整齐的围摆着洛家的祖牌。
闵酿月——杉木金漆,这个新的名字摆在最下一层。再下方的蒲团上,洛泫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这一整日洛泫都没有练剑,最后被逮到之后,她被祖母罚跪在祖先面前思过。
不过她的思过就是在脑子里温习了一整天铅华剑法。
想想如果哥哥不带自己离开长安,若是自己出逃被家仆捉回来,就要在这间祠堂里与那位白家二公子拜天拜地了,她就感到有些绝望。
哥哥会带自己走吗?自己要怎样才能打得过他呢?
真不明白为何要提这种要求,为何要将这套剑法传给自己。
经过这些日子的尝试,洛泫知道,这铅华剑并不适合与自己的洛水术相融合。
洛家的洛水术,是一种流于经络,浸润周身,如水般柔滑,又如冰般刺骨的灵质,可以附着在任何器物上。但大师的这种剑法,原本是温润细腻的流派,又变成了的用法。不能将附着力不强,又锋利的洛水术发挥得当。
他也不能指望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日日苦练这铅华剑,就能从刚出窝的猫崽变成无人敢欺的老虎。
难道是寄希望于自己和人比斗的时候,让别人误认为自己是剑术传人,就能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这个有点可能。
也不太可能啊...洛泫马上抹去自己幼稚的想法。
不要让剑术失传,这个同样不怎么靠谱的念头,让她更忍不住要担心起他的安危了。
洛泫觉得又饿又疲惫,却停不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早知如此,辰时听到白嫁送来聘礼的消息后,就应该进屋喝口茶,再吃几个糕点再出来。
听说午膳的时候小洛沧想给自己偷些吃的来,却被二姨母发现暴打了一顿,一直也没再来找自己,应该是被关在屋里了......
院外没有声息,刚刚在枝桠上鸣叫的几只鸟也飞离了。转头看看天色,昏暗下来了,这时府里的人应该已经用完晚膳,也向祖母请过了安,各自回了房歇息......
洛泫有些昏昏欲睡。垂着眼睛,半醒半梦的臆造着哥哥来找自己,蹲在祠堂的院墙上,又在嘲笑她的样子。
脚步声让洛泫突然清醒。
有人。
洛泫徒然睁开眼,站起来,绕过巨大的碑塔,看见一个身影立在对面。
洛文赋。
他也穿一件素衫,覆手而立,抬头望着祖先们的牌位和烛火,很安静的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父亲。”洛泫沉默片刻,还是低声唤了一句。
洛文赋转过身来,看着洛泫。
“你吃饭吗?”
洛泫没有答,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回答的必要。她折返回母亲的牌前,重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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