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怒视着守夜人,但祂的眼神中还有一丝不解。
“为什么,那只是一个A级血统的儿子,完全没有继承你的任何优点,甚至对你十分厌恶,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个人类而放弃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又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为了全人类?”
“为了全人类?那你可错了,我就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 人类的福祉和世界的未来干我屁事?”守夜人哼哼着,“要不是人类中有我喜欢的姑娘……还有我的儿子,不然以我的性格应该去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
“说起曼施坦因……作为父子我们完全没有共同点,站在一起拍照都有点勉强,他已经开始谢顶了,而我还像个牛仔那样在脖子里系着花手帕。我也知道他心里埋怨我, 关系也说不上融洽,更没什么父子亲情, 毕竟我没有在他小时候陪在他和玛莎的身边……”
“说起玛莎, 她的胸部挺翘的,只是对于我这头公牛来说来说,她只是我曾经摁倒过的的一头小母牛罢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过多少女人,玛莎也绝对不是我最爱的那个,曼施坦因能生下来也是避孕失败的结果。”
“要知道,我当年对女人们做过的种种无情无义的事可是数不胜数,看着喜欢我的女人从高塔上跳下去摔得鲜血四溅也无动于衷……因为我始终怀着一份恐惧,感觉自己不像个人类……我在人群中走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狼行走在羊群中,以我的血统优势可以轻易地征服任何人,没有规则能束缚我,这是个遍地小羊的星球而我是这里唯一的一头狼,我可以随便吃羊我可以为所欲为, 我不爱女人, 因为在我眼里那些女人无论多么曼妙多么动人,都只是我正享受的一只羊而已。”
西拉凝目冷笑:“这就是强大的血统带来的血之哀,就像我们看你们人类一样, 所以你更应该加入我们,而不是为了你那个关系不融洽的儿子而反抗我们,不是吗?”
守夜人没有理会西拉,而是继续自顾自说着,就像是向上帝忏悔的教徒,要把这些年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一样。
“我听说过他小时候的经历,跟着玛莎开着一辆1963年产的二手旅行车居无定所四处搬家,玛莎为了能有份工作赚钱养活他甚至还得忍受一些男人的调戏。而因为经常搬家,他没有朋友,经常被当地的坏小子们欺负,甚至把我的儿子逼到小巷里一起对着他撒尿!”
守夜人一掌拍在茶几上,楠木的茶几瞬间四分五裂开。
“那时候本该有个父亲去帮他去教训那帮烂仔的,可我应该还在某头小母牛的床上翻来滚去,而玛莎病重时他也因为血统而行为怪异,被关进了儿童神经病院,天天忍受医生和护士的打骂和电刑……”
“而跟他相认以后,我是多么想弥补他,弥补那些年我不曾给予他的父爱,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他是我儿子,可我愧对于他,所以我开始装疯卖傻,送他玩具,帮他煎蛋,替他付房租,为他写升职推荐信,给他补办十八岁成年礼,给他叫上一群漂亮姑娘,邀请他去看女生们的游泳比赛……但他只是把酒浇在我的头上,然后关上了门让我滚蛋。”
“按理说,我该生气,可我却不敢生气。我忽然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我开始在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为此我小心地观察着他,为此我可以低声下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拥有次代种级别血统的我会变成这样。”
守夜人叹了口气,嘬了一口雪茄,感慨道:“最后我终于明白了,无论多么强大的父亲,为了逗儿子开心都能趴在地上给孩子当马,一边爬一边嘴里还发出嗒嗒的马蹄声。我这一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被束缚住了,不是被某种规则,而是被我的儿子。”
我活了多少年了?80年?100年?150年?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我本以为自己这样的异类会孤独一生,可我没想到我居然像个正常人类那样拥有了家庭,虽然家里只有一个秃顶儿子,可这么多年来我的恐惧忽然就消散了,我觉得满心欢喜。”守夜人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和幸福。
“曼施坦因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何在人类的权力斗争中保全自己,可面对龙族却不行……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打赢这场人与龙的战争,给他一个能在可以自由自在地活下去的世界!”
如同熔岩般的赤金色光芒流淌在守夜人的眼中,随着守夜人左脚猛地跺地,地板和墙壁被一阵金色的光芒掀开,露出了里面的结构。
地板和墙壁之下,还有一层青铜地板和墙壁,一道道凹槽蚀刻在坚硬的青铜地面,槽里流动着生青色的水,就像是相互缠绕的线条向着四面八方延伸。这些平缓的水流像是一株茂盛的藤树,分叉而后交汇,最后汇入前方那片寂静的湖。
如果从上往下看,就会发现在藤树纠缠的枝条中,隐藏着无穷无尽的符号,密密麻麻地与枝条犬牙交错着,组成了完美的圆形图腾,包围了那片小小的湖泊。
炼金矩阵!
守夜人在西拉入住冰窖中的房间之前就布置好了这座炼金矩阵!
这并不是什么攻击性质或是防御性质的炼金矩阵,也不是迷惑性的迷阵,而且封印。
这座小型的炼金矩阵衔接着那座包围了整座“冰窖”的封印型炼金矩阵,而那座炼金矩阵则勾连着守夜人用来强化自己的言灵·戒律的强化型炼金矩阵,三座炼金矩阵交相呼应互相连接,将力量全部集中在了这间房间里,那些藤树的枝条以符号和元素创造出领域,组成了前所未有的炼金矩阵。
以青铜为大地的空间里,时光就像是被封冻,就连空气都有些凝固,西拉身上的气势和威压都在急剧下降,祂的力量正在被这座炼金矩阵大幅地削弱。
作为当代的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守夜人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在炼金术一道上绝对对得起“恐怖的弗拉梅尔”这个荣誉称号。
这亘古未有的炼金矩阵的效果将一位初代种的血统短时间内削弱到了次代种级别,和守夜人几乎相差无几的水准。
“你是觉得自己在力量等级相同的情况下可以战胜我吗?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呢,大腹便便的人类?”
西拉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流淌着刺眼的雷电,祂的瞳孔已经不是尊贵的灿金色了,电光的炽白色压过了金色。空气中的尘埃因为高度电离化而闪闪发光,不时有一道道细长的电弧击穿空气,发出滋滋的响声。
言灵·因陀罗!
维持着这座炼金矩阵运转的守夜人自然不可能再同时使用言灵·戒律压制西拉,同时言灵·戒律的消失也是守夜人给昂热和Eva发出的求援信号。
守夜人看着眼前如雷帝般姿态的西拉,也有些惊讶于言灵·因陀罗的威力。
这个以印度教中的“天神”、释迦提桓·因陀罗的名字命名的言灵,秘党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见到过了,就像对于言灵·黑日和言灵·审判的概念一样,只有文字的描述而已。
在他的眼中,此刻的西拉就如同一柄闪着雷光的辉世之剑,游吟诗人口中“化身雷霆的太阳冉冉升起于正午的天空,夺走日神的光明”的描述一点也不夸张。
守夜人将手探向腰间,一柄柯尔特左轮连发手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谷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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