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逃过一劫的曹儒,险些因一块肉饼,就让手下又动了杀心。
李良坐在帐子里,手中的书半晌不曾翻页,他两个亲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儒的酒量极浅,喝一点就要醉上一整日,醉了就是倒头大睡。我们确定过的,加了酒的点心他确实吃了,按理说他应该在营帐昏睡才对。”
李良摇摇头:“算了,只当曹儒这恶贼,命不该绝。”
他心中却是冷笑,一时避过又如何?姓曹的虽是个蠢货,性子却是极傲,张力硬闯其营帐,他必要生怒,明日且有热闹看。
却说曹儒第二日起来,坐在床榻上,面色阴沉,目露凶光。
外头守卫一看不好,使了个眼色便去给张力报信:“张将军要早做打算,昨日之事,必有人添油加醋地跟那姓曹的告状,他那样的人,若是觉得自己受辱,那,那……”
张力摆摆手,心情沉重至极,面上却不显,只低声同来报信的弟兄道谢:“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曹儒纵然贵为都虞侯,我若并未犯错,他总不能砍了我的脑袋。”
两人正说话,帐子一掀,一与张力相熟的士兵大跨步进来,端起茶壶灌了好几口冷茶:“曹儒在河堤上,正闹腾呢!”
张力蹙眉,猛地站起身就要出去,兵士忙一把拽住人:“不是,曹儒是非要上堤干活,谁劝都不听,算了,你自己去看,哎哟喂,我长这么大,愣是没见过这种事。”
“……”
张力一行人匆匆而至,人还没近前,已听见一口正经的官话:“国公爷说过,官兵一体,我也是勇毅军的一员,凭什么不给我上堤的机会!”
众人:“……”
“工期在即,所有人都应全力赶工,刚出的河堤工地条例,我一字不差地背过,保证听从指挥,哪里不配上工了?”
这位曹小将军一脸的义正词严,周围所有人看他就像在看个傻子。
张力犹豫了下,带头答应道:“曹将军说的是,吾等的确应齐心合力,共渡难关。”
曹儒的面色顿时和缓下来。
厨房的规矩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不劳作不得食,他要不干活,就只能吃小食堂的饭,可吃不着那能动人肠胃的绝顶美食。
也不知这位都虞侯的积极,是不是真起到了几分作用,兵士们干活更是卖力,好几个老兵都感觉现在在河道上干活,感觉比以前轻省不少。
可顾湘的心情,却颇有些沉郁。
普通兵卒大约不知,她却从几个将军那儿收到了消息,钦差越来越近了。
顾湘坐在河堤食堂外的石墩上,轻轻摇着扇子驱赶蚊虫:“只要勇毅军在限期内完工,大家就能将功折罪……说不定还能得一场造化。”
老狗一边点头,一边叹气。
顾湘从袖子里摸出认真计算了两天两宿的计划表,越看心里越难受:“但以现在的进度,即便大家都不出差错,至少也还要一个半月。”
她默默盘算,“也就是说,我们若让那位钦差,一个半月后再赶到寿灵,弟兄们就有活路。”
老狗:“嗯。”
这道理,他这个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筐的粗汉,也是知道的。
“我带几百个兄弟去把钦差劫到个山沟沟埋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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