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谁见过哪家儒生腰间挂着这么一把渗透着杀气的长剑的呢?
慕流云张了张嘴,本想提醒袁牧,若是想要便服出行,扮个儒生,最好将剑收起来。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毕竟是交浅言深,不大妥当,这柄剑对他似乎还蛮重要的样子,若是一不小心触了霉头,自己这样一个芝麻绿豆官,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再者说,且不说什么俊美无俦、风姿伟岸之类的溢美之词,就单说袁牧那一双眼睛,锐利地好像鹰一样,谁见过一个终日之乎者也的儒生会有这般眼神的?
明眼人一看便会明白这人绝对不是寻常的读书人,那么佩剑是个什么模样便不重要了。
“大人,咱们要去的是县里佟记布庄的那个佟掌柜家,离这儿不远,咱们走着去就行。”慕流云恭恭敬敬地迎上去,满脸堆笑。
反正他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袁牧在太平县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周全,让袁牧挑不出毛病,那就万事大吉。
就算袁牧再怎么挑剔,不管怎么着,提刑大人永远是对的,这就行了!
“此行袁某并非为了公事,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随慕司理同去看看。”袁牧淡然应道。
慕流云心领神会,立刻壮着胆子改口并示意:“那袁兄这边请!”
一行四人出了慕家,七拐八拐穿过太平县的热闹街市,又来到一处静谧胡同,慕流云老远就看到了站在巷口等着的江谨,忙向他招了招手。
江谨看到了慕流云,同时也看到了与他同来的主仆三人,微微愣了一下。
虽说袁牧是着便服出门的,没打算以提点刑狱公事的身份去佟家,但江谨毕竟也是江州府的司户,若是不说明身份,万一中间有个什么怠慢,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爷,那总是不好的。
考虑到这一层,慕流云便示意江谨上前,客客气气介绍道:“江兄,这位是京畿路提点刑狱公事,袁牧袁大人。袁大人,这位是咱们江州府的司户江谨,与我是发小,又是同门,方才我差人把他约到这里来,看看一会儿是不是能帮上点什么忙。”
江谨原本就觉得与慕流云同来的人气韵不凡,没想到竟然来头这么大,再联想起前一天听慕流云提到过的家中贵客,心下了然,连忙恭恭敬敬向袁牧行礼。
袁牧负手而立,把江谨打量一番,微微颔首:“今日我并非以提刑身份前来,呆会儿你也不比过于拘礼。”
江谨连忙称是,转身引着几个人朝巷子里的佟家走,一边和慕流云并肩走在前面带路,一边无声地给慕流云递了个惊诧的眼色,慕流云回他个无奈眼神,两人都没了其他表示。
袁牧走在二人身后,两人的眼神交流都尽数落在他的眼底,他却只当没看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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