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眼前一亮:“公子愿听?”
程聿颔首,又朝媱嫦和郑子石道:“一道来殿内说吧。”
这事儿,媱嫦不信,郑子石也不信,却偏偏被程聿硬拉着来听故事了。
大殿内一如往昔,不过在西边多了个沙盘,与军中所用相差无几,不过大了数倍。现下只做成小半,是京安城内的各坊布局。
媱嫦靠在柱子旁,拿了块芡实糕慢吞吞的吃着,全然一副无事话闲白的模样。
郑子石与她差不多,不过没她这般放松而已。
宋秋给程聿添好茶,又把火盆拨得旺旺的,这才说道:
“我听旁边的食客说,那几个更夫瞧见的都是个红衣裳的男子,白惨惨的脸,墨发白髯,舌头有一尺长!”
“他之前几日就在元家附近打转儿,他们都传言说是元芜的鬼魂,要索命的!元家吓得又搬了家,回乡下去了。”
“元芜是被斩首的,便是化作鬼魂,也该是无头鬼吧?”媱嫦抿着唇轻笑,揶揄的看着宋秋提醒,“你形容的这个,是吊死鬼吧?”
宋秋愣了片刻,脸都白了:“难不成还有别的亡魂?”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怕极了的。
“你便不要吓她了,她向来害怕这些。”程聿低笑着说道,“去大理寺查一查,丰化坊那边近日可有作奸犯科的事情。”
宋秋的脸白得厉害,她皱着眉毛看着程聿:“公子不信?当真有三个更夫瞧见了的,都吓病了呢!”
程聿摇头:“自然不信。天子脚下,何方妖鬼敢作祟?”
宋秋怔愣片刻后长舒口气:“公子言之有理……呼,我接连做了数夜噩梦,安神汤喝了一锅也不见有用。”
媱嫦笑出声来:“行了,走吧。”
宋秋疑惑:“我?”
“不然我自己去大理寺?”媱嫦反问,“若有个凶杀尸体,还要回来寻你,麻烦得紧。”
宋秋乖觉应下,撑着桌子起身,摇晃了两下之后才站稳。
媱嫦瞧她这余惊未消的模样,问:“要不你今晚与我睡?”
宋秋的眸子立时便亮了:“好啊!”
“其实我知道一个方子,比安神汤管用得多。”
“你是说酒吧?”
“嗯,正是。”
“大人,你真的不要嫌我唠叨,睡前饮酒对肝肾无益,时日久了……”
“我真的嫌你唠叨,真的。”
她们俩说着话离去,程聿听着她们的言辞,嘴角染上一抹轻笑。
郑子石也笑着咂舌:“以往没觉得,自打大人来了之后,宋秋还真像个操心的老嬷嬷了。”
殿外,才踏下一级台阶的媱嫦指向身后:“他说你像老嬷嬷,快,你快去与他争辩三百回合,我自己去大理寺也是可以的。”
宋秋瞪圆了眼睛,停下脚步怒视向郑子石。
郑子石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含糊的抱怨着:“大人的耳力怎得也如此好?这日子没得过了。”
以往这府内有点儿什么动静都逃不过程聿的耳朵,不过他不爱管他们说了什么,与公务无干的事情他断不会插嘴。
现下这般耳听八方的人又多了一个,还是个深谙祸水东引之法的人!
郑子石遥望着甩手离去的媱嫦,再看看母老虎似的宋秋,欲哭无泪。
他不必回头都知晓,司丞必定不会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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