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想了想,又道:“莫急,有些耐心才好成事。”
媱嫦点了下头,抱着长剑合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渐渐平缓,程聿听了半晌,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她,眼中带笑。
那笑意却有些冷。
-
次日,大雪。
媱嫦宿醉起得晚,府中也没人来唤她。
她梳洗妥当,随手拿了本兵书去到榻上,推开窗就着雪景看书。
不多时,有通传过来,隔着窗对她道:“大人,太医署吴太医来给您请脉。”
“请进来吧。”
通传应声离去,不消片刻,昨日刚刚来过的吴太医便提着药箱进了门来。
“大人,冬日风寒,切莫如此吹风。”
太医说着,见媱嫦不动,他便道了句“得罪”,自己去关上了窗子。
媱嫦伸了个懒腰,懒散的把手伸了出去:“有劳您再跑一趟,我不过是有些旧伤罢了,没什么要紧的。”
太医拿出腕枕并一方洁白的丝帕,丝帕一角还绣着两支梅花。
“大人请。”他道。
媱嫦把手腕搭在腕枕上,太医便把那条丝帕覆在了她的腕间。
媱嫦盯着那块帕子上的梅花,总觉得有些眼熟。
太医没觉察到她的目光,自顾自的仔细诊脉。
良久,他这才道:“大人身子强健,只是气血亏虚了些,平素多吃些养气补血的吃食即可,无需特地吃药。”
他说着话,便把丝帕折起,与腕枕一起放入药箱。
媱嫦点着头,却说:“近日我总是睡不踏实,烦请大人给我开一剂安神药方可好?”
太医点头应下:“大人稍待片刻。”
“有劳。”
媱嫦微微一笑,在他转身去写药方的时候,随手拿过障刀在手背上轻轻一划。
血珠子立即便滚了出来,媱嫦的脸上却没半点儿疼痛模样。
等到太医又走远几步,她这才低呼一声。
太医匆忙转身,就瞧见媱嫦随手从他的药箱里扯出来一方丝帕,裹住了左手。
丝帕很快便染上血迹,洇红一片。
“大人!”
太医被这变故吓了一跳。
媱嫦却只是无奈苦笑:“无妨,这新刀不合手,该换了。”
她说着,抹去手背上的血迹,那道浅浅的伤口只有一道浅痕而已。
太医松了口气:“大人莫动,我这便给您包扎伤口。”
媱嫦直接挥手:“不必,磕碰一下罢了,明日便好了。”
她说着,后知后觉的举了举丝帕:“不过脏了你一条帕子,明日赔你。”
“大人言重,”太医浑不在意那帕子如何,仍旧盯着媱嫦的伤,“不过您这伤还是应当涂些药才是。”
“这般小伤实在不必,您还是给我一道安神方子要紧。”
太医见她坚决,只能点头应允,去写好了方子,对媱嫦道:“还请大人派个仆从随我去太医署取药,此般也更快些。”
“好,有劳。”
媱嫦浅笑着目送他带着守门的仆从离去,直等到瞧不见他的影子了,她这才从床上跳下来,把障刀丢到一旁,只配长剑在侧,捏着那方染血的丝帕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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