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舟摇头:“没啊。”
媱嫦揉了揉眉心,一时间也想不清楚程聿放任蒙舟来找自己是为什么了。
总归不可能是有什么好心思就是了。
她思忖片刻,对蒙舟道:“我尚有公差在身,不能与你一道吃饭,你累了一日,先回吧。”
蒙舟的眼睛立时便瞪起来了,声音都大了许多:“这般时辰了你还有公差?”
顿了顿,他拍了下自己的佩剑:“什么活儿?我帮你便是!”
看他那一脸郑重,媱嫦一时间竟找不出话语来劝他离开。
蒙舟自顾自的说道:“阿媱你是知道的,我的剑法也是从小练的,决计不会给你拖后腿便是了!”
他信誓旦旦,嘴唇轻抿着,分外坚定的模样。
媱嫦默然良久,终是指了指一旁的逼仄小巷:“你去巷口守着吧,若有人来,别让他们进。”
蒙舟拧起眉头:“这活儿你让他们做便是了,我保护你。”
媱嫦很是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这身衣着不合适,玉都,帮我。”
蒙舟的脸登时便红了,感觉自己的右肩都要烧起来了。
他僵硬的点着头,挪动步子去到媱嫦指过的地方,一手握着剑鞘另一只手握着剑柄,仿若戍守边陲的将领,眼底都燃着坚决。
他道:“阿媱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一人进去!”
媱嫦瞥了眼空空如也的街道,放心的走进了小巷。
这条巷子不过一人宽,青石板路上的积雪也无人打扫,积起厚厚一层,冻得结实。
临近那一处暗门,媱嫦这才低声道:“二人守门窗,二人取高点,万不可让一人遁逃。”
“四人随我破门,不可使屋内之人毁坏器物,更要盯紧他们,免得有人自裁。”
暗探皆点头,也没见他们如何交流,便各自分好去处,媱嫦的身边只留下了四个人。
这般紧密配合,绝不是一年半载能养出来的。
媱嫦瞥了自己身边的四人一眼,眼底多了抹探究。
入京前阿姊的话犹在耳侧。在绣止府设立之前,程聿只是朝内一散官,平素陪圣人下棋赏画,如此而已。
但先有宋秋说龚临等人是程聿亲选调度而来,后有六处暗探此般身手。
媱嫦实在不能相信他以前只是一个陪圣人玩乐的散官。
一个无权无势没带过兵的散官,能练得出六处这些鬼魅一般的暗探?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把满腹疑窦压下,只专注于眼前的事。
夜色浓郁,赌坊内灯光昏暗,瞧不清有多少人在,但嘈杂声仍旧不绝于耳,里边的人恍若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媱嫦来到了门边,手中长剑悄然出鞘。
她侧耳细听,眉头微蹙。
在她身旁,那四个暗探则紧盯着她,只等她一声令下便跟随而入。
他们几乎不说话,深邃的眼睛平静如水,就像只会听令行事的傀儡。
忽然,媱嫦低喝了一声“不好”,抬脚便踹开了那扇低矮的房门。
门内,灯光昏暗,仅在赌桌上摆了一盏油灯。
桌旁只有一人,他的手边放着一壶茶。那数不清由多少人发出的声响,皆出自他一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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