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缓缓敛起笑,问她:“你近日在城中观瞧到的东西不少,可有所获?”
媱嫦思量片刻便道:“右骥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怕诸多京卫皆是如此,若想以这等兵力守城,恐怕撑不过半日。”
她是武将,自然更关注这些。
“文吏贪腐,武将懈怠,京安羸马,内忧外患。”程聿掸了掸衣袖,执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把它递向媱嫦。
媱嫦一面看着那几行字一面道:“外患尚谈不上,西有元州军,北有四殿下。两方国门固若金汤,不论仰西抑或是羌余屠肃,想要强破国门自不可能。”
看完纸上的字,媱嫦的眉头拧起来了。
“六处所言?”她问。
程聿颔首:“昨夜你回来后他们沿着那处暗道连夜追查查得的。”
“这般……”媱嫦把纸揉作一团,默然片刻后才道,“你想如何?”
“我一病弱书生能如何?攻城略地本就是你所长。”程聿嘴角噙着笑看着媱嫦。
“可有顾忌?”
“不能用骁骑卫。”程聿道,“骁骑卫出京,必定波澜四起,临近年下,不可如此行事。”
“那我该去何处借兵?”媱嫦微蹙眉头,“你总不能让我独自一人去。”
程聿望着她,缓声道:“左武卫不能用?宁大将军是你叔父,借上些人总归不难。”
“我连宁府都不回,你还问我这个?”媱嫦苦笑,“叔父一心要把我也送走,言辞间吵了几句,他现下还在气头上,自是不可能理我。”
程聿似是早已料想到她会如此说,不加多想便道:“那便去找右骥卫吧,你去找右骥卫大将军,想来他会助你。”
“司昭仪的兄长?我懂了。”媱嫦应下后没立即起身离开,她又瞧了程聿好一会儿,最终撂下一句,“难为你机关算尽,连这都能握在手里。”
不等程聿回话,她握紧长剑起身离去。
听着殿外的马蹄声,程聿嘴角的笑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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