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自然也是同意的,原本定在后月初十的婚礼,便改到了下月初五,眼看也没多少日子了。
一转眼,府中的荷花盛开,满池红莲的时候,婚期也到了。
府中鞭炮齐鸣,来往恭贺的宾客络绎不绝,晏晏正在房里梳妆,几经修改的凤冠比一开始的更为精致,垂挂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摆,晏晏喝了几杯梨花白下肚,脸上有些嫣红。
凤冠霞帔也已经穿戴妥帖,只等着李璋上门迎亲。
晏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面若桃李,凤冠华丽精致,娘家权势贵重,夫家重视恭敬,出了阁,也不用像寻常的大周女子一般侍奉公婆,多了各种妯娌麻烦,是再好不过的了。
很早时自己便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说不上难受,却也并没有多少新妇的憧憬。
至于李璋,能合得来便好好过,合不来便自己过自己的,反正自己的银钱够用,还有爵位傍身,并不用依赖男人过日子。
若是他想纳妾,自己也不会拦着,说不定自己还会帮忙张罗着。
画眉看着自家郡主一连喝了好几杯冷酒,说道:“哎呀!郡主你少喝些,待会都走不稳啦。”
晏晏一边喝干一边说道:”知道啦。”
长公主府门外炮竹声声,一群姬氏和赢氏的堂亲表亲拦在大门口,正在给新姑爷一行出难题。
李璋今日有备而来,出发之前特地叫上了军中酒量好的弟兄还有族中关系最好的几个表亲堂亲一同助阵,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带多了人,太气势汹汹了些,到了岳父母家门口一看,乌压压的拦亲队伍堵在门口,这才放下心来,提起的心刚放下,又跳了起来。
武试过了来文试,完了还要作一首催妆诗,谨言将事先就包好的红包捧了出来,见人就送,赢氏的一位宗室子笑道:“早就听说李家郎君文韬武略,何不做催妆诗一首啊!”
一旁的人都起哄,李璋见躲不过,偏头想了片刻,吟道:
喜气拥朱门,光动绮罗香陌。行到木兰花下,悟身非凡客。
不需脂粉涴天真,嫌怕太红白。
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
画眉将刚出炉的催妆诗念给晏晏听,一边念一边疑惑:”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呀?“
锦雀嗔她不读书,解释道:”姑爷说郡主这么美,胭脂涂多了反而遮盖了郡主的美貌呢,有郡主在,都给府邸增添了春色。“
说完也忍不住嬉笑起来。
晏晏脸上有些烧,笑骂了句:“花言巧语!”
姬洲安看着堂前笑闹的年轻后生们,搂紧了身旁的长公主,长公主嗔道:“别被小孩子们瞧见了。”
姬洲安不以为意:“瞧见了又如何,我搂我自己老婆呢。”
长公主和姬洲安坐在上首,李璋站在堂下,手上捧着红绸,目不转睛的看着从廊庑下走来的晏晏。
嫁衣如火,曳地逶迤的霞帔和裙摆拂过洒满了花瓣的地面,丹凤衔珠的凤冠随着走动,冠上的流苏叮当作响,一双酥手从用金线绣着祥云纹的道袖口露出莲藕似的一节,握着一把孔雀羽扇,正好遮住姣好妩媚的面容。
跟在李璋身边的兄弟们都是粗人,虽是也去过花楼仙居,见识过风月场中的美人,可到底都是脂粉堆里的俗骨,如今见了往日只能听说的朝仁郡主,端看远远走来时袅袅的身姿,便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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