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枫眼尖,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一人,这人身上的云纹青袍,和手里的折扇,分外眼熟,不就是昨天在栖凤苑里,带头为他众筹的人吗!
昨晚在栖凤苑风流快活,今天连衣服都没换,又跑来参加诗会,这就是读书人浪荡起来的样子吗?
“兄台,又见面了,还认得我吗?”黄枫快步过去,小声询问,“我走之后,你可曾如愿以偿?”
“是你!”对方一眼便认出黄枫,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还有些意气风发的甩开手中折扇,摇了摇,低声道,“我可是从袖香姑娘的闺房,直接赶过来的。”
“厉害!”黄枫赞了声。
两人露出会意的笑容。
黄枫其实还想听听细节,只是身后的目光有些扎人,让他不得不放弃。
寒暄后,他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兄台不是树庐本地人吧,树庐的云山楼你可知道。”不给黄枫回答的机会,这位兄台扬手一指,热情解释,“不知道没关系,就那座!
这云山楼历史和树庐城一样久,乃是当年武扬王所建,是树庐城中,唯一可以高过城墙的建筑。
除了登上城墙和哨楼,云中楼是唯一可从城内远眺城外风光的去处。
可惜武扬王薨逝后,楚家后继无人,这么多年,也没再闯出什么名堂,不过世袭罔替至今,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今天宴请我们的,是如今武扬王府的嫡长子楚定江,说是要为各路往昭阳赶考的考生送行,实际啊,就是炫耀。
若真有哪位考生在云山楼上有感而发,写出一篇佳作,他也跟着沾光。”
这故事,黄枫还是第一次听,接着问道:“若是我们也想去看看,能上去吗?”
这人左右看看,低声笑道:“不难,说是要登楼,得拿着今年赶考的浮票,可实际上,就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
“懂了。”黄枫点头,“兄台怎么称呼?”
“李覃。”
“黄枫。”
这李覃明显不是穷书生,看样子交际甚广,往云山楼的路上,有不少人与其打招呼。
到了云山楼,果然有人在下面查验考生的浮漂。
轮到他们,李覃先进,黄枫不慌不忙,悄悄递十两银子过去,还贴心的问:“够吗?”
守门的人倒是想贪心,可是看黄枫仪表堂堂,不知什么来路,不敢多要,收了十两银子,便挥挥手:“快进。”
黄枫前脚迈进去,刚想找李墨棠均摊,就看到小暖朝守门人亮了块牌子。
这不是公主的令牌,而是李墨棠昨夜进出架阁库,为了方便,问栾中清要的城守令,还没还回去。
这可比考生的浮票好用多了,守门人当即放行。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黄枫瞪着小暖,自己银子都给了,故意的吧!
小暖很无辜,小手悄悄指了指李墨棠:“我听小姐的。”
“你狠!”
“哼。”
进门等在里面的李覃没有看到这一幕,见他们顺利进来,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没错没错。”黄枫心里忿忿。
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你等着!
来到云山楼最顶层,如今快到傍晚,夕阳斜挂在远方的山崖边,一群考生诗性大发,开始吟诗作对。
黄枫听了会,发现他上他也行!
李墨棠听了一会,有些失望,转而和黄枫聊起刘学田的命案:“如果宋娟没有撒谎,你觉得吴郎中祖上真的藏有一本账册吗?”
黄枫品尝着云山楼准备好的美食,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着:“如果有,必定和当初军饷的事情有关。
我比较疑惑的是,当初吴家能暗中帮忙转移军饷,说明有靠山,生意做的也大,怎么突然就衰败至此呢。
难道说是幕后之人过河拆桥,杀人灭口,而吴家祖上也留了后手,悄悄藏了一本账册。”
李墨棠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吴家为何衰败,我在树庐的架阁库里没找到相关的记录,时隔这么久,恐怕很难查了。”
黄枫接过话:“吴郎中恐怕自己都不知道祖上藏了这么一本账册,而且事情可能比想象的更严重。
你想想,克扣转移军饷,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若是普通官员贪污腐败,这都隔了十几代,哪还会在意。
可对方还一直盯着,前些天又发生了东石镇的事情,很难说这幕后人筹备了多久。
用这么久的时间准备,我说所图不大,你信吗!”
李墨棠眉间浮起些许忧虑:“这也是我担心的。”
“你是该担心。”黄枫表示很轻松,到时候往宗门里一躲,天塌下来,大夏和十二仙门顶着。
“你觉得刘学田在调查什么?”
“我怎么知道。”
说话间,一位身着华丽的公子哥从楼梯走上来。
“诸位。”他轻轻拍手,让众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在下楚定江,算是这云山楼的主人。
我一向对读书人最是钦佩,今日我为大家设宴壮行,希望在场的各位,都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平步青云!”
“好!”众人纷纷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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