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醒了?”身边传来灵儿的声音。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高洋发现,这个叫灵儿的丫鬟虽说是母亲安排来看管着自己的,可对他照顾得却是无微不至,即便是经过了上次因他夜潜而被连累挨罚之事后,高洋也未见她日常行止有丝毫不满之意,因此对她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见到灵儿此时正从衣架上取来自己的棉衣,准备伺侯自己起床,高洋突然想起昨晚迷迷糊糊间所见到的那个怪老头,浑身便是一个激灵。忙问灵儿:“昨晚屋内可是来了一个样貌可怖的怪老头?”
灵儿闻言却是一脸的茫然,片刻便捂嘴轻笑了起来,有些俏皮还有些揶揄的说道:“嘻嘻,公子昨晚定是做噩梦了吧?”
高洋不禁一怔,盯着灵儿的表情,见不似做伪,也不觉踌躇了起来,心道:难道昨晚看到的那个怪老头,也只是一个梦?
他猛然想起,昨晚似在恍惚间,见到灵儿就瘫倒在屋内的椅子上,便赶紧开口问:“灵儿,你早上几点醒的?醒来时人在哪里?房内门窗可是关牢?”
灵儿见高洋刚一醒来,便一惊一乍的,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便如实相告:“婢子醒来时自然是在外间了,这门和窗啊现在都还好好的从里面锁着呢。公子昨晚的噩梦一定很可怕吧?婢子昨晚在外间值守,半夜突然听到公子大喊大叫的,便连忙来了里屋,见公子竟是把被子都蹬掉了,婢子又不敢叫醒公子,便将公子的头放到婢子腿上,搂着公子可是哄了好一阵子,才把公子哄安静了。后来见公子踏实睡了,婢子便回外间休息去了。婢子今儿个还是鸡鸣时分起的,公子下半夜倒是睡得很是安逸呢。”
说罢,灵儿笑着露出好奇之色,小心试探着问高洋:“公子……昨晚到底梦到什么了啊?不停的喊‘娘,救我!’,可是把婢子吓得不轻,婢子还从未见过公子这么惊恐呢”。
闻言,高洋的脸不禁一红,不好意思的侧开脸,故作淡定的道:“不知道,这梦里的事,醒了哪还记得!也许是在和什么猛兽搏斗吧……”
心下却是暗忖:看这妮子不像在说假话,莫非昨晚真的只是一个梦中梦?只是为何梦中那怪老头要提起春儿?也不知春儿这丫头现在怎样了。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高洋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问。
“应该已是午时了!公子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南山先生遣阿四过来催过两次了呢。”灵儿答道。
“什么?俺竟睡了这么久?”高洋听了这话,不禁一个骨碌便从床上起身,囫囵的套上灵儿撑起的棉衣,自己动手系了,又裹了件皮袍,也不顾灵儿“公子慢点儿”的咛嘱,便急急打开房门,朝书斋方向跑了过去。
没跑多远,便见到了刚从书斋下课的高突骑、高道豁和族中另两名子弟一齐走了过来。
“乐哥儿!怎的才来?”高突骑隔老远便看见了急急奔过来的高洋,忙大声唤道。
“上午的课散了?!”高洋见到他们出来,便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便随口问道。
“府里上午来了贵客,先生提前休课了”,高突骑解释着,最后还朝高洋眨了一下眼睛,神秘的道:“你娘正在花厅召见先生和贵客议事呢,你快去瞧瞧吧”。一旁的高道豁和另几名高家子弟也是一脸神秘的笑而不语。
“什么贵客?你们都识得?”高洋见状,不禁大感好奇,也不多话,便继续加快脚步朝花厅奔去。
“姨父?!”刚迈入花厅,高洋便兴奋得大叫了起来,朝厅中一名身着便服的四十余岁中年男子扑了过去。原来高突骑他们所说的贵客,竟然是高洋生母娄夫人的姐夫,人称“小诸葛”的大魏相州政事段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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