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丞相话未说完,高敬已是抬手点指着他与高昂、高慎三人,怒喝道:“你们当‘地公’传承是儿戏吗?!以为我老头子老糊涂了不成?”
话到此处,正欲接着说下去,却又抬头环顾一眼花厅中仍站着数十丞相亲信文武,双目一瞪,喝道:“都站在这里做甚?!想看我这糟老头子训孙吗?!”
厅中看得正起劲的众人这才恍然,急忙纷纷垂下头去,却是都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高丞相。
见丞相点头示意,众人这才向着那身份不明的高家老祖,无声的一抱拳,匆匆退出了花厅。
见厅中只剩了高氏本族子弟,高敬这才点指着高丞相怒道:“真不知树生那孩子是怎么教的你!竟连‘地公’传承只选幼徒的规矩都不知道!‘地公’传人,肩负苍生,需德、慧、灵三神皆备之人,方可胜任。除此之外,亦需改调体质,故多以幼孩为佳”,说到此处,又是转指着高洋,对高丞相道:“你可知道,你这孩子恰恰是我高氏当代三世子弟中,唯一一个三神俱备之人!但似他这般年纪,已然过了最佳时机,这都是你父高树生之过!”
言罢,高敬又余怒未消的对高丞相问道:“你父现在何处?”
高丞相闻言大惊,看了看高洋,才恭敬回道:“回老祖宗,孙儿自小便没见过父亲,老祖宗方才所言,孙儿确实不知!二十年前,有一西域客商曾代转一老僧之言,称父亲他老人家早已故在西域……”
“你说什么?!”高敬双目中寒光一闪,冷声喝道:“树生那孩子死了?!”
见高丞相无声点头,高敬的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说为何他迟迟不来取这‘地公令’,竟逼得我老头子百岁之人出关收徒,原来竟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他怎么会死在西域?这不可能啊!”
高丞相等人见他面上神色变幻,时而悲伤,时而困惑,时而皱眉,时而瞪目,皆是连大气也不敢出,静静跪在地上恭候着。
只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早就在一旁角落处跟着父亲跪下的世子高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一直怔怔抬眼看着正被母亲搂在怀里的高洋,目光中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深忧虑。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厅中响起:“父亲,这位公公真的是祖父的曾祖吗?”
众人循声望去,不禁哑然。原来,眼见厅中终于沉寂下来,一直在母亲身边静静听着长辈们对话的高洋,这才壮起胆子,低声询问这个“怪老头儿”的身份来。
“嘿嘿嘿!”仿佛是被高洋的声音从沉思中唤醒,那位六世老祖高敬,这竟又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不正经笑容,笑眯眯的对高洋道:“小崽子,差点儿把你忘了”。
说罢,斜睨了高丞相一眼,才又对高洋展颜道:“嗯,你父亲怕是还没让你看过族谱吧?唉,也是该和你说清楚的时候了!小崽子,听好了,你的祖父名叫高树生,你的曾祖名叫高谧,曾曾祖名叫高湖,高湖的父亲高泰,是前朝北燕吏部尚书!而老头子我,便是高泰的二哥——高敬!”
“那……那,老祖宗,您今年高寿?”高洋终于问出了自己最为好奇的问题。
“嘿嘿,二十年前老头子闭关之时,刚刚过完一百岁!”高敬一揪自己的白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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