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温是荀太后的嫡亲侄儿,荀温仪的父亲。永宁长公主去世后他没再续娶,永宁又没替他诞下嫡子,荀太后觉得自己有愧于荀家,故一直对荀温多有照顾。
陆挽君恰巧也知一些荀家的腌臜事,听沈昶提,倒也不反对,而是问:
“你要荀温自己斩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荀温堂弟荀良奉命监管盐矿,掌管贩盐令。贩盐令一直是香饽饽,荀家依靠贩卖盐令赚得满盆满钵。
除此之外,他还监守自盗。
荀良监守自盗贩卖私盐的事儿在京中不是秘密,京中不是没有官员想管,奈何手中抓不住荀家把柄。
荀家府库收入泰半来自荀良,收拾他不异于叫荀温自断臂膀。
沈昶颔首。
“谁叫荀良近来不小心,偏叫我抓住了把柄。”
陆挽君目含惊讶,但笑不语。
沈昶出门时磨磨蹭蹭,见陆挽君没留下他的打算,这才离开。
第二日,陆挽君借着谢荀太后赏的名头又进了长寿宫。
这次荀太后并未为难陆挽君,宫人一来通报她就将人叫了进去。荀太后也是命索公公去颁第二道懿旨之后才反应过来,荀温仪昨日向她诉苦的一番话,明摆着是以退为进,不是荀太后看不起荀温仪,而是荀温仪的性格摆明也不会想出这种阴招。
这是有人借荀温仪来挑拨她和陆挽君之间的关系!
“臣妇挽君,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陆挽君双手交合,虔诚跪在蒲垫上向荀太后行礼问安。
“起来吧。”
荀太后正襟危坐,手边把着一串檀木佛珠。
“听说你腿疾又犯了,可好了些?”
昨夜荀太后头疼,有些发热,命人去寻张太医,却被告知张太医被摄政王府请去了,缘由是王妃腿疾又犯了。
陆挽君被沈昶从池子里捞出来后,荀太后正是请张太医为她调养。
“回太后,已经好上许多。”
陆挽君昨日差人去请张太医时腿疼已经缓上许多,至于为何还要人大张旗鼓去请,正是为了今日。
她要荀太后对她心怀愧疚。
“太后,挽君今日进宫特来向太后请罪。”
陆挽君说着又要跪下去。
荀太后赶紧让人扶住她。
“跪什么鬼,你那腿年纪轻轻就伤了根本,还整日跪。”
荀太后训斥声中是怜惜。但她刻意忽视陆挽君口中的请罪,也就是说,哪怕她知道荀温仪告状是挑拨离间,她仍觉得陆挽君有错。
当着众人掌掴荀温仪,这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
“太后,挽君……”
陆挽君正要再提请罪之事,荀太后立即出声制止了她。
“过去的事不许再提,温仪那性子哀家又不是不知道。”
荀太后嗔怪道。
陆挽君顺从地低下头,略过不提。
她今日来是给荀太后送信的。
“太后,昨日我听沈昶说陛下要提拔荀温荀大人为大理寺卿,不知是真是假?”
她故意用疑问的语气去试探荀太后。
闻言,荀太后瞳孔猛地一缩,和煦的目光渐渐冷下去。这件事荀太后只和陛下楚策谈论过,沈昶怎会知道?
荀太后眼中闪过疑惑。
她握住陆挽君的手,凝眉正色。
“自然是假的,大理寺卿陛下属意原来的少卿谢旻之。”
大理寺少卿谢旻之,正是几年前向陆挽君求过爱的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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