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狡猾狠辣他再清楚不过,她说的对也不对,不论会不会再次受到挟持他根本无惧,只是:“你想报仇?”
“魔君圣明,小女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一切代价?”魔君大人冷哼了一下,站累了环视了一下四周嫌恶地把床上还在沉沉睡着的年轻人踢下了床,自己则心安理得地靠坐在一侧,不高兴道,“过了几百年你们这些人依旧天真自大,动不动就赌咒发誓,个个话说的好听等真要你们付出代价了便哭天抢地,编排我诅咒我,还不是你们贪婪无知所导致。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我这次能化险为夷,你确实不大不小帮了忙,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也要付出代价,不准讨价还价。”
“请魔君明示。”覃秋水欣喜地抬起头。
“第一,你也看到了我目前元气大伤,需每日以血养之,你需每日给我提供足够的新鲜血液直到我恢复元气;其二,你虽现在七魂少了三魄,但是依旧留有一口阳气在人间,说明你阳寿还未尽,这玄机千年难遇,可见你这条命非比寻常,我可以给你完整的十年阳寿让你报仇,不过十年一到你的魂魄归我所有,你将永世不得超生。”说完便有些兴奋,双瞳闪烁着奇异的灵光,一刹那又恢复了原来的深红色。
“小女愿意,请魔君成全。”覃秋水毫不犹豫地答应。
生生世世生生死死不过如此,若是无法善始善终即使活无数辈子也无滋无味甚至苦不堪言,若如此,还不如这辈子肆意畅快,血刃仇人,大仇得报那日才能闭上双眼而去,堕入万劫不复又如何。
魔君大人满意地招了招手,覃秋水立刻凑上前来听他吩咐,只见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微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瞬间食指尖尖冒出了一滴血珠:“喝下去。”
覃秋水闻言径直弯腰向前,低下头张开嘴,把那粒血珠舔进嘴里,咽了下去。
过了不久,覃秋水惊奇地发现浑身开始冒热气,原先冷冰冰的四肢逐渐开始有了温度,半边脸上肉眼可见的腐肉也以惊人的速度恢复成白皙柔嫩的肌肤,突然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让她差点站不稳,这剧痛一浪高过一浪,犹如凌迟重辟摧心刨肝,她紧紧咬着牙咬着嘴唇嘴里已满是血腥却浑然不知,她虽然不想在魔君面前露出不堪一击的样子无奈这千刀万剐般的痛意实在非人能承受。她弓着身子,脸色煞白,冷汗直流,为了不倒在地上死死地抓着边上的柱子,指尖因用力过猛渗出好几道血丝,体内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用手狠狠捏碎而后碾碎,无一幸免,又好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强烈剧痛过后又像种子发芽一般所有的器脏化零为整,犹如被人拆解又重新装好了的零件一般,脱胎换骨。
魔君大人居高临下地观赏死咬着牙强撑的覃秋水,如俯视蝼蚁贪生,垂死挣扎,忽然又觉得有趣。
“如今你五脏俱全,七魂归位,从明天开始可以履行承诺了。”见她气息逐渐回稳魔君大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残留的灰烬,踏着满室的断壁残垣坦坦荡荡走出门,覃秋水见状急忙跟着出去。
这客栈里的人仿佛都被施了法术一样,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起身一探究竟,可见这也是魔君大人的手笔,魔君大人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如劲风般凭空掠起如影掠过,一刹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后面目瞪口呆的覃秋水。
这是什么意思?她想要提气跟上却发现根本摸不到魔君大人的一片衣角,于是叹了口气认命地重新回到客栈,找了间干净的空房,梳妆台上摆着造型古朴的铜镜,她走近坐下,趁着烛光仔仔细细打量起自己这张面孔,这是一张全新的脸,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镜中女子螓首蛾眉,明眸皓齿,鬓云欲度香腮雪,这副容貌比原先的自己更显得丰神冶丽,曾经的覃秋水已有祸水之嫌,而如今则货真价实的拥有了倾城之色。
覃秋水心下不由得又对魔君感激了几分,世人皆是以貌取人,如此利器加身,筹码自然是多了几分。现下恢复成人的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这具身体逐渐涌上来的饥饿感和困倦感,她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对自己久违的有了正常生理反应而感到高兴。生命是如此令人惊喜。
覃秋水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又困又饿更重要的是穷。
趁着所有人都不省人事,覃秋水一间房一间房闯进去,终于在一间屋里搜罗到了一些干净的女式衣物,换完衣服后她直奔客栈厨房,灶头上还温着客人之前点的豆腐鱼头汤,她坐在空荡安静的客栈大堂内慢条斯理地喝完一整锅。
吃完后她回到房里发呆,如今她有了全新的容貌及身体,即使仇人站在自己面前也无法认出她来,这样大大方便了她的报仇。只是林家在京都势力盘根错节树大根深,想叫林家和康王府分崩离析谈何容易。
前路漫漫,充满荆棘。
她躺到床上,屋里依旧亮着一盏灯,她虽然身体困顿不堪精神却异常的兴奋,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恍如梦境。
那仙人般模样的魔君,那红彤彤的房间,那刻骨铭心的痛以及重新做人的喜悦,她抬起自己的双手,光滑细腻,她今后再也不用惧怕青天白日了。
她活过来了,她是天选之人,她无惧无畏,她将披荆斩棘,她的手将会染满仇人的鲜血。
闭上眼,仇人那一张张面孔如走马灯一般滚过她的思绪,没有她,他们现在依旧过的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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