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净起步迈出宫殿,一路上鸟语花香他无暇欣赏,几天前他就知道魔种半路被劫的事情,当下他既不惊讶也不慌张,只觉冥冥中自有天意。本来人想逆天而行岂能尽如人意,虽然陛下贵为真龙天子但到底还是凡人,若不经历重重波折才是奇怪的事情。
不多久就走到了皇帝居住的宫殿,长生殿,宫殿原先名为长乐殿,但自从陛下动了想要长生的念头便下令重新改了名,其意志可见一斑。
为了能时时召唤见到他还特意把自己安排在离长生殿最近的原先是秦贵妃所居的临华殿,同时改名为神仙殿,可见陛下对他的信任和重视。
高净并没有觉得诚惶诚恐,他对这一切欣然接受。
“高大人,陛下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伺候御前十几年的大太监福海见他出现立马笑呵呵地迎上,“大人里面请。”
高净还了一礼昂首阔步迈入大殿,宫殿里面不似外边那么阳光明媚,因整个宫殿所有窗户都被重幔挡着所以显得昏暗而死气沉沉,殿里每天都点着味道浓重的檀香,进殿犹如进了寺庙,四周宫女太监眼观鼻鼻观口对这一切都已习以为常。
内室有流水声缓缓而出,那是每天从珈蓝寺运回的大悲咒水,陛下每天早晚中午必定要用此水除秽方能安心。
“高大人,陛下在里面催了。”见他沉吟不语停滞不前,福海低声提醒。
高净点点头不再耽搁熟门熟路走向皇帝睡觉的屋子,见到皇帝施以一礼静待皇帝除秽完毕才走近。
“大师啊朕昨晚又做噩梦了,你快来帮朕解解这是什么意思。”
年旬八十的大成皇帝身体有些肥胖,身着松松垮垮的明黄色里衣半靠在床边焦急的冲他招手,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是面色红润眼神清明,尤其面颊饱满精神焕发,根本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态龙钟。
“陛下请讲。”
“朕梦见有只鹿与朕同行,途中这鹿突然发疯冲朕扑来,张口竟是满嘴獠牙。”皇帝接过太监递来的帕子擦汗心有余悸地回忆道。
“陛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时候梦境是最不可信的。”
皇帝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又点头感慨:“大师所言甚是,朕乃真龙天子,区区一只畜生又算得了什么。”
“对了,炼丹进度如何?”皇帝一脸急切又期待地问。
“陛下,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皇帝大吃一惊。
“魔种被盗。”高净平静地说,沉默地看着皇帝瞬间从茫然变震惊又变震怒的脸。
“荣进这个蠢东西!朕要杀了他!”原先还态度温和的皇帝瞬间变得满脸怒气眼含杀意重重地拍打着龙床,床铺被剧烈的拍打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老皇帝边拍边怒吼,“还要杀光那些办事的饭桶!拿他们的命来抵!”
“陛下息怒。”
皇帝余怒未消,捂着胸喘气喃喃道:“朕不生气不生气,那些蠢货哪里值得朕动怒,通通杀掉就好了通通杀掉。”
高净见他震怒过后逐渐冷静也适时地开口:“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办法还是有的。”
“什么办法?”皇帝闻言如溺水者紧紧抓着救命稻草望眼欲穿问道。
“陛下,这件事之所以出现意外是因为天降变数而导致,换言之这是天意,所以即使荣太尉他们再神通广大也无法逆天而行,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找到变数解决变数,一切都会回到原有的轨迹运行。”
“什么变数?怎么找?”
“还请陛下放心交给我。”
皇帝眯着如鹰般敏锐的双眼,握住了高净的双手,郑重其事地托付:“一切有劳大师。”
“陛下言重了。”高净同样郑重拜礼。
目光殷切地送别高净后,老皇帝面色一变,阴沉沉地叫来福海。
“陛下。”
“你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荣进虽然有时会犯蠢但是不至于这么昏庸,你去查查其他人。”
“陛下是指?”福海一脸惊愕捂住嘴。
“行了行了,别装了。”皇帝看不惯他这副惺惺作态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这年纪越大越会和朕装模作样。”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福海跪下抽了自己两巴掌,戚戚然地仰视皇帝。
皇帝冷笑一声:“朕的那些好皇儿以为朕真的老眼昏花不知道这些年他们的心思吗,一个个盼着朕早日归西好给他们腾位置,朕这丹药要是炼不成所有人都得给朕陪葬!”
福海把头恨不得埋进地里,谁想陪葬,他才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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