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朴砂,一两蜜陈,三枚银山子,六钱松尾苍,一撮苦香胡。一撮就是四刀圭。
这屋子里的日常用具都还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刀圭和杵臼放在屋头的柜子里,琅书须得踩着凳子才能够到。
碾完药材,细细称量,再将药丢进桶中。琅书蹲在桶下面控制火,一阵风吹来,险些被溅出的火星燎了衣服。
这味道绝对算不上好闻,琅书想捏住自己的鼻子,一看满手的灰和碎药末子,只得作罢。执法使不让他们出门,苦涩药味就得存在屋子里,散不出去。
修行苦啊修行苦,苦尽甘来是何年。小鸟妖哼着调子瞎编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
熬到了时候,琅书试过水温,把自己脖子以下都浸泡在里面。水虽烫,药力进到骨头里却是刺骨的寒意,正是以寒生暖,促进气血循环的法子。
忍受过魔气的一通折腾后,这点冷意对她来说不痛不痒,琅书坐在桶里,盘算起别的来。
几个屋子之间并非不许联络,只是隔得实在太远,传话是传不到的。琅书打算按照秦施宜的办法给其他三人传纸鹤,聊聊天,免得哪个人学了那个被魔种侵蚀紫府的弟子,寻了短见。
人活一口气,有其他人陪着,日子也好捱一些。
说干就干。泡足一个半时辰后倒掉药水,骨头生出暖意来,浑身热乎乎的很是舒服,她提笔写了三份问候语,报上自己名姓。
纸鹤轻飘飘的,反而不是很好操控,琅书自己在屋里练了一会儿才掌控好运用的方法。第二日早晨,将灵气输入纸鹤里,借着这股劲儿投到三人窗口。
右手边的屋子很快就来了回应,投回来的是个小石块,上面用丝线系着纸团。
“你好,我是焦云。”
风格简单明了,是那个打算重新以武入道的女修,这几日总能听到隐约的兵器碰撞声,应该是她在修习武道。
次日对面的屋子也来了回信,一个干草扎成的小傀儡跳上窗台,脖子上拴着信纸。
“谢过道友挂怀。昨日小雨,忙于将苇草和细麻烤干,未能及时回信,万望见谅。——柳静生”
原来是个打算修习傀儡术的同门。小傀儡在窗前摇摇晃晃的,大约还不是成品,只是个试验品。
杜半桑那边迟迟没有回信,琅书当他是没有结交之意,不再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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