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咔嚓……
机器被启动了。
机械臂握着十数只填满暗绿色溶液的试管,移动到浸泡着沈星身体的敞口大缸上方。
翻转,试管口向下。
淅沥——
是水流入水的声音。
【嗯?这次似乎不是一道水流。】
陷入在黑暗之中,只有听力能如常调用,这更加锻炼了沈星的听觉能力。
声音里的细微差别,在她的锻炼之下,被放大数倍。
药液形成的水流流完,试管里面剩余的溶液,在试管口汇聚成液滴。
液滴越来越大,最终承受不绿重力,滴落下来。
滴嗒……滴嗒……嘀嘀嗒……嘀嗒……
十数管的试管,十数个的液滴,滴落时间不一,听在沈星耳里,清脆悦耳,像是听了一小段的奏鸣曲。
每次听到水流入水的声音之后,她时刻钝钝沉重的大脑就会迎来一个短暂的舒适期。
如同闻了薄荷油,清凉薄荷冲得大脑神清气爽。
如果要选出她最喜欢的声音,非这淅沥……滴答的声音不可。
这次,他们似乎增加了用量。
沈星暗自窃喜。
【这回,大脑清爽的时间会增长的吧。】
沈星这时候还没有记起有这么一些词语:过犹不及,虚不受补。
一管药剂,其中的药力慢悠悠地修复沈星的精神力以及残缺的身体,她感受到的,只有被修复之时的舒适。
十数管的药剂一同添加下去,如同虎狼之药。庞大的药力蜂拥进来,有她一顿好苦头吃。
果然,没过多久,沈星就感觉有一个大锤当头锤下,脑子脑轰轰的,耳道里像是跑进来了一群蜜蜂,嗡嗡耳鸣。
身体像是被架在了碳火上烤,心火燥热,又偏偏全身动弹不得,口中连痛苦的嘶嚎也发不出来,只能忍耐心上的燥意的折磨。
【难受……难受!】
沈星在心底无声地呐喊。
【安安……卡珀斯……弗伦娜星人……】
沈星恨恨地念着这些她所仇视,恨不得食其肉,敲其髓的罪魁祸首,用仇恨来转移她身上无处宣泄的痛苦。
只见水液里面,如同一个无知无觉的浮木的沈星的身躯,似乎在轻微地抽搐。
眼尖的安安看到这一幕,神色略带紧张地往仪器上的数据看去。
见到机器上显示的数据还在正常范围内,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松开了手上虚按着的启动注入水溶液,稀释敞口缸里面的药液的按钮。
她还是很看重这个研究体的,要是真的出了事,少不得要心痛一段时间。
“你果然在这里。”
一个面带温柔笑意的姑娘走近安安,同站在观察窗口之外。
她透过观察窗口,向里看去。仪器上疯狂变动的数据,让她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了?没有事吧?”
她自然知道他们七妹对于这个研究体的看重,说着,她看了一眼安安。
见安安的脸上没有担忧的神色,她本提起的心,也略放了一放。
以前七妹年纪更小的时候,为着毁了的实验,曾在她面前惊天地泣鬼神地哭闹过。
仅那一次,就让她心惊胆战到如今。至今仍然对幼小,会哭闹的孩童避之不及。
“二姐,没事。我将剩下来的药剂一次性加入进去了,很快这个实验体就能恢复到可以适应星际航行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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