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树下点缀以红蓝宝石和萤石,形象精细,景致疏朗。
在盒壁上,用白色螺钿嵌祥云。
光看盒子便觉精美异常,价值连城,只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崔然打开经盒,却见里头一本残旧卷册,上写《柳公权书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
天下皆知,柳公权善书法,其书法博采众长,不拘一法。初学二王,后又得颜真卿笔资,自创独树一帜的“柳体”,以骨力劲健见长,后世有“颜筋柳骨”的美誉,一时洛阳纸贵。
他与颜真卿齐名,人称“颜柳”,又与欧阳询、颜真卿、赵孟頫并称“楷书四大家”。
“晚辈素闻太夫人喜爱礼佛,家父曾任相州安抚使,于友人处偶得此经书,原是带回给祖母,但祖母身体一直欠佳,缠绵病榻,过世后,此书便没了主人。晚辈初次见太夫人,便觉倍感亲切,如见祖母。此次借花献佛,还望太夫人莫怪。”
说完又拿出给哥儿姐儿的礼物,孙宁、孙希分别是彩色琉璃蝴蝶簪,孙蔓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福娃娃。孙云、孙泊、孙维和孙晓分别是一块玉佩,孙弗尚小,和孙蔓一样。
“子期纯孝,你们当多学学。你我有缘,这般厚礼,倒叫我们不好意思了。快快坐下,不要着凉了。”老太太笑道。
崔然见西边椅子坐着孙云、孙泊等众小哥,对众人拱了拱手,便靠着最小的孙晓旁边大方落坐。
小丫鬟春芬拿着脚炉塞在他的脚中间,又把套着灰色皮毛的汤婆子放在崔然手上,以解他身上的寒气。
“晚辈初次拜访,便有事相求,才觉不好意思。”崔然正色道,“原本王大人要送厨子进京,顺道带我回定国公府,岂料昨日傍晚,驻守江宁的呼延守将突然在府衙中暴毙。”
孙府各人乍闻此事,不知其中缘由,皆是一惊。
听崔然说的认真,便都竖起耳朵听着。
“我听说那将领名叫呼延图,素以勇武著称,打起仗来不要命,立过不少战功,常对人说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说自己深受国恩太过,与西夏势不两立”,在身上到处刺上“赤心杀西夏”字样,还把这些字涂黑。除了身上,他在唇内也刺上这些字,兵器上就更不用说了。”
孙希腹诽这不是精忠岳飞吗?
不过在唇上也刺字,怕是脑壳有包。
崔然继续道:“他还把善于刻字的伙计叫去自己府上,对妻妾们说:你们也受了朝廷的重禄,无法用别的方式报恩,就应该在脸上刺字,以表感恩之意。”
众人听到这里,心内都叹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奇葩。
“这还不止,他还放言说若有人不干,便‘立断其首’,弄得全家人呼天抢地,无所适从。”
“他的几个儿子和女儿,以及全体仆人,都要接受这种‘酷刑’,气得他夫人要与他和离并带走儿女。小妾们不敢与他起正面冲突,便哭道:我们是女人,脸上刺字实在不好看,老爷带出去见人也不雅,能不能改为胳膊上?呼延图这才答应了。”
大家都渍渍称奇,丫鬟仆从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庆幸没有在呼延府上服役当差。
“除此之外,前些天他刚满百日的儿子被他抱到城楼上,然后往下摔,所幸没摔死。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回答说想试试儿子命硬不硬。他每次去府衙,其他人便饶有兴趣的围绕在他身边,想看他今天又有什么精彩表演。而他在府衙最爱做的便是取出佩刀,在胸口刺出血,再叫来执笔吏蘸血为墨,写成奏章,让当今圣上派他去捍边杀敌。岂知昨日,他正刺胸蘸血,不慎划到大血管,血如泉涌,竟死了!”
孙家众人都听呆了,孙希暗叹这样的行为艺术表演大师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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