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苦着脸,低头想了想,还是不明白祖母的意思,只好撒娇:“祖母睿智,孙女自然是不及的,我平时也就耍耍嘴皮子,这些办事门道,孙女哪会晓得?”
“哎,那你这小皮猴刚才还说的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云哥媳妇,你知道班夫子与这事的联系吗?”老太太转过头看着徐氏问道。
徐氏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我再给你提个醒,班夫子平时给你们讲的史书,你可有总结规律?”老太太很擅长问题教学。
孙希想了想,嗫嚅道:“因是女孩子的闺学,夫子讲的前朝皇后列女命妇的事居多,朝堂的纷争,讲得并不多,孙女倒是问过夫子一些朝堂上的怪事,夫子也会耐心解答。”
“还记得呼延将军的事吗?”老太太问。
“自然记得,祖母让我问班夫子,如果按照本朝前几位皇帝的行事章法,会如何裁决。”孙希答道。
“那夫子如何答的,你可还记得?”老太太继续问。
“记得,夫子给我说了太祖太宗皇帝的几个处事例子,又说,若按周太祖的性格,因呼延图生前勇武,立功不少,但他如此作秀而死,不夺他的功勋,但也断不会再行封赏,让他死后哀荣。若按太宗的行事风格,定说他生前勇武,为众人表率,他也是立功心切,苦无立功之机会,方法不当,才导致身死,是我之过啊。最终,虽不至加官进爵,但也会给他死后哀荣。”孙希说完,倒吸一口气,手不由闷住自己的嘴巴,转而雀跃欣喜道,“祖母,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哥媳妇,你知道吗?”老太太问还在愣愣听着孙希讲话的徐氏。
徐氏还是摇摇头,不明所以,她见笑笑一脸的狂喜,忍不住拉着她:“笑笑别卖乖,快说与嫂子听。”
“嫂子,我想到怎么对付崔然了。”孙希高兴地跳起来,连仪态都不顾了。
“你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此刻别高兴得太早,把话说完了,祖母替你把把关。而且凡事,都可能有未知的变数,我们想着能成,未必终能成。一山还有一山高,不然怎会有既生瑜何生亮的典故?”申老太太悠悠然道。
“祖母说的对。”孙希压抑住欣喜,“这是先帝朝的事了,我还记得当时崔夫人跟我们说朝堂两派吵得厉害,最后先帝做了调解,结果还是父亲告诉祖母的。”
“结果是什么?”徐氏忍不住问。
“他说呼延图生前曾向他进献军队阵图、军事要领和军队主营扎寨的策略攻防,请求到边疆领军杀敌,但我想着时机未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便赏了他金银丝绸,赞他用心了。”
“谁知他这么心心念念想着报效国家,是朕的疏忽,人既已经死了,死者为大,让他风光大葬吧。他家长子呼延必攻,颇有才干,就让他继了他父亲的位置。先帝一直仰慕太宗,崔然也跟祖母说过吧?”孙希最后问。
“嗯,当时班坤还在世,班暝与他经常进宫,伴驾左右。先帝晚年,班坤离世,班暝便承其遗志,继续修编史书。当今陛下是先帝亲选的太子,有先帝遗风。班夫子如今也是深得圣宠。”老太太顿了顿,继续道:“你是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求你姐姐与崔太后说说,诱使圣上改变心意了吧?”
“多谢祖母提点,孙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孙希笑嘻嘻道,嘴角弧度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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