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攘外必先安内。”
“官人曾与我明言,他有鸿鹄之志。”
“作为他的夫人,朝堂的事,我无法给予助益,但内宅,总要替他肃清。”
“家宅不宁,祸起萧墙,这些都不是家族兴盛的迹象啊?”
“我希望,能和母亲同舟共济,让父亲与官人专心外事,无后顾无忧!”
“你可有何良策?”谢氏见她说得笃定从容,忍不住问。
“我祖母说,崔姑妈,只能拉拢,不能得罪。”
“因为她背后是老太太,媳妇,永远拗不过婆婆。”孙希道。
“那,应该如何拉拢呢?”谢氏问。
“母亲,这需要慢慢观察,才能行事。不能为了拉拢,却损害了我们国公府的声誉。”
谢氏点头:“你说的对,这也是我一直斟酌不下的地方。”
“我父亲与我说,他已在暗中观察唐叙之,正酌情徐徐图之。”
“而后孙府有消息传来,我们便可着手实施。”
“眼下,我们要先跟崔姑妈打好关系,孤立李氏。”
“我弹了《将军令》,她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太夫人也默认了我们的做法,她老人家心明眼亮,女儿是骨肉,儿子孙子,更是心头血。”
孙希知道,最后一句,才是打动崔夫人的地方。
谢氏目露欣喜之色,叹道:“我这么多年,都是糊涂了。”
孙希赶紧劝道:“母亲睿智,只因身陷其中,深受其害,这才踌躇不前。”
“好孩子,你这番话,真的说到我心坎里了。”她敛了柔顺之色,语气坚定,“到时李妍若安分守己,崔家自有她一席之地,她若还是如此骄纵狠毒,拼着得罪李家,我也要崔廷与她和离。”
孙希心想,一定是刚才她说崔廷外室都知道李氏狠毒残暴。
崔夫人猜想京里耳目清明的高官之家,怕是也知道定国公府这件丑事。
被政敌状告内帷不修,在大周朝,也是项罪过。
戌时一刻。
天色昏暗,万物朦胧。
迦叶轩。
孙希穿着就寝的锦衣,坐在炕沿上,靠着引枕,在看小报洞见。
抱夏坐在圆墩上,给她捶腿。
这季度的头版头条,是惊动朝野的康祐科考案。
此案牵涉甚广,波及到多位朝堂大臣,有好多个,还是朝中重臣。
有几个,孙希也知道名字。
比如曾与崔然定亲的林太师府,宁亲王,国子监祭酒李升。
她正看得兴起,秋香在门外大声禀报:“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孙希收了小报,起身准备出门迎接。
一声帘响,崔然大阔步迈进门槛。
“你回来啦?”孙希笑道。
烛光摇曳下,孙希的脸透着少女特有的腼腆朦胧。
他心神一荡,眸光涌上了一股亮色。
他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抱夏等丫鬟闻言欠了欠身,鱼贯而出。
最后迈出门槛的丫鬟,很自觉地关上了房门。
顿时,屋内只剩下了崔然夫妻。
孙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讪讪地问:“你有什么话,要支开她们?”
崔然快走几步,靠近她,右手猛得搂住孙希的纤腰。
脸凑近她的鼻子,亲了一下,笑道:“你猜猜看,我想说什么话?”
话音刚落,也不等孙希张口,他便倾身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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