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敏早已气得青筋暴起,这崔凝芝,自己和孙宁在这,就敢对着怀有身孕的孙希大呼小叫,甚至出言讥讽,可见平时,仗着崔太夫人的势,不知道怎么糟践小女儿呢。
孙宁在底下死命拉着她的手,她才没冲上去骂人。
但孙宁从小疼爱妹妹,怎么可能任由崔凝芝欺辱。
她忍下不屑,缓步上前,毕恭毕敬给崔太夫人行了礼,才正色道:“我们忠勇侯府,向来以诗礼传家,妹妹从小长在祖母膝下,更是幼承庭训,规行矩步。孟子曰: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我婆婆盛阳长公主也常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孙宁今日大胆冒犯,敢问太夫人一句:我妹妹孙希,自嫁进崔府,可有何失礼之处?”
崔凝芝见母亲被一个小辈如此逼问,脸气得紫胀,朝卢敏大声嚷道:“孙夫人,这难道就是忠勇侯府的家教?竟由着一个小辈如此质问亲长?”
卢敏见状,心里别提有多爽快,她向来喜怒形于色,此刻才不会给崔凝芝面子,只冷笑一声道:“我宁儿既已嫁入齐国公府,自然听从的是盛阳长公主的家教,难道,唐夫人是质疑公主?”
言下之意,我们孙家儿女,就是这么嚣张,你敢拿我们怎样?
崔凝芝气得噎住,但她又不敢妄议公主,盛阳长公主赫赫名声和手段,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凝儿莽撞,侯夫人也不必代行父母之责。你们没来之前,我已经让她跪在跟前,教训了许久。”一直坐在上头的不言语的崔太夫人这时候说话了。
卢敏见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刚想发作,孙宁拉了拉她的衣袖,自个上前,赔礼道:“母亲向来快人快语,失言之处,望太夫人见谅。”
“盛阳长公主的儿媳,果然好教养。正如孙夫人所言,希儿虽贵为县主,又是孙家嫡女,但既嫁入定国公府,自然听从的是我崔府的教养。我虽不如长公主尊贵,但到底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国公爷的亲母,怎么,也有这个资格,教训几句晚辈吧?”一番话说得不疾不缓,恩威并重。
孙宁好歹嫁入齐国公府多年,这点口齿,自不会落於下风:“太夫人说得是,正所谓母慈子孝,定国公府上下和睦,少不了太夫人对晚辈们的关爱。”
崔凝芝早就气得不轻,闻言更是忍不住讥讽:“县主这高帽,想必也经常给自家婆婆戴吧?”
“住口。”还没等孙宁反击,崔太夫人突然大声呵斥,“盛阳长公主,岂是你我能妄议的?亲家母,此时最重要的是查明府里的内鬼,替承儿讨回公道,你说是吗?”
卢敏心里直懊悔,竟叫一时之气给耽误了正事:“太夫人可有什么眉目了?”
太夫人摇头,看向孙希站着的方向,问:“希儿可有什么发现?”
孙希此时眼圈通红,刚才她们的唇枪舌战,她完全没精力注意,心里只想着这些日子府里的异样,以及接下来如何对四司六局的排查。
抱夏扯了扯她的袖口,她才反应过来,抱竹附耳:“太夫人问您话,对中毒事件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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