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观察这几次李氏行事,很是愚蠢,不像是李升大人的手笔。李大人驰骋官场几十载,最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不若我们将云嬷嬷的供状画押和秦小双一同送至李府,再由父亲修书一封给李大人,跟他说明此事以及李妍往日罪行,看他如何答复?”孙希沉着分析,语气笃定。
太夫人思忖了一会儿,沉吟道:“此计甚妙,不管李大人知不知情,都不得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比我们自己出手要好。”
孙希站起身,手掌撑了撑后背,舒展了下身子,卢敏便知女儿这是累着了,忙吩咐人扶她入内堂。
孙宁也担心得紧,跟着进去瞧。
待孙希躺在了贵妃榻上,卢敏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交给我和你姐姐来办。”
她语气肯定,不由分说。
孙宁也道:“此事便是闹到金銮殿,我也给你办妥了。”
孙希皱眉:“秦小双的事情不算难办,难的是宁晓培,也不知康宁王到底在崔府安插了多少眼线。”
孙宁一脸慎重:“这事倒需细细斟酌。”
卢敏却不以为然,大手一摆:“这种奸细,打死了事,还留着作甚?正好杀鸡儆猴!”
孙宁别她一眼,附她耳边轻声道:“母亲说的真轻巧,便是我婆婆,遇到这种事,也是思虑再三,才缓缓行事。宁晓培,眼下我们只是判定她与康宁王府有交往,并没有坐实她犯事的证据。京中公侯之家,丫鬟仆从间,时常走动,并没有什么。若此时突然将那宁晓培打死,底下的奴仆还不人心惶惶?刚才太夫人要杖毙两人,我已觉不妥,妹妹阻止了,我才没说话。”
卢敏蹙眉,没好气的小声道:“那你们姐妹,要如何处置宁晓培?难道还让她在府里逍遥自在?我可不依。你妹妹现在大着肚子,她若惹事,冲撞了胎儿,那可如何是好?还有那崔凝芝,让我恶寒!”
这时候太夫人、崔夫人和崔凝芝也进来了。
孙希朝孙宁使了个眼色,孙宁会意,左边嘴角上扬!
她们见孙希一脸倦容,便知她揪了这一日的心,终于还是累着了。
崔夫人心里愧疚得紧,她走到孙希身旁,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有没有舒服点?都怪我没用,让你大着肚子还操心这种事。”
孙希回握住她的手,始终气息不足,只低声回道:“无碍,母亲放心,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崔夫人心中酸涩,知她定是一路撑着,直等到水落石出,放下心了,才疲态毕露。
卢敏见女儿这样,眼圈一红,泪流不止。
早知如此,当初趁着圣旨未下,哪怕让让人入赘孙府,也好过今日这般。
崔夫人回头,见卢敏正拿帕子擦泪,连声请罪:“妹妹无能,对不起姐姐,没照顾好笑笑,接下来的事,我定不叫笑笑再操心了。前几天收到边关捷报,我想过不了多久,子期也该回来了。”
卢敏心中虽有怨,见她这般说,到底经年的交情,也知崔夫人是真心疼护笑笑,只是能力有限,无可奈何。
崔凝芝却觉得孙希定是装的,刚才还沉着冷静地分析利弊,怎么一下子就虚弱成这样?
她心里不屑,说话便阴阳怪气:“县主好大架子,在长辈面前就这样横躺着,不成体统。”
卢敏好不容易被崔夫人安抚住的心情,闻言几乎要冲上去打崔凝芝了。
孙宁也是大开眼界,活了几十年,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奇葩。
崔太夫人大概也觉得崔凝芝这话丢人,呵斥道:“你给我闭嘴,笑笑有孕在身,你浑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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