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文昌阁前刻着谢如雅题字的怪石,她心里忽然飘过一丝好奇:不知谢丞相这个老狐狸,对父亲的做法,是赞成,还是阻止?
一泓秋月,点破黄昏。
崔然清逸犹如楚地兰草,一香响动人世间。
孙希趴在书案前描画着刺绣图。
慕熙在摇篮里睡着了,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不时发出几声甜甜的笑。
抱夏服侍他脱了外套,他平静地看着妻女,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这样的岁月静好,是他最喜欢的。
他走到黑漆木圆桌边,仰脖喝了一口桂花茶:“希儿,等会儿再画,我有事要与你说。抱夏,你们都先出去。”
丫鬟仆妇们顺从地鱼贯而出。
一轮夜光,越肩而过。
孙希轻移莲步,环佩声响,很自然地坐在崔然的大腿之上。
她掏出帕子,帮他擦去嘴角的残茶。
他握住她的手,神情颇为愉悦:“希儿,清溪楼的事,有眉目了。”
她很早知道他的能耐,对此并不惊讶,她正想问究竟发现了什么,却见他的腰间血污一片。
她惊呼出声,把手放了上去,却闻见一股山间野香弥漫开来。
崔然笑起来:“你别慌,我没事。闭上眼睛!”
她半信半疑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崔然将什么塞到了自己嘴里,味道甜丝丝的,好像是樱桃的味道。
“好吃吗?是我去亲自去给你摘的新鲜樱桃。”崔然温柔道。
她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些湿润。
常听人说孕妇神经敏感,情绪容易波动,前两次崔然都是自己快生了才回来,她没有机会去感受这份温情。
现在崔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翩翩玉公子,居然能为了自己,亲自去采摘新鲜的樱桃。
她被感动了。
“谢谢你,崔郎。”
崔然听出声音里的哽咽,苦笑道:“怎么还哭了?”
孙希摇摇头,忽然眼睛红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一阵悲怆。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身子太累?”崔然皱眉,“你总是思虑太过,什么事情都独自担着,自己处理。你一个闺中妇人,何必要这么能耐?凡事有我,你只管放心养胎就好!”
她被他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有些怅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感叹息:“我父亲,有意和云妃一派亲近。”
崔然怔了怔,踌躇好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外祖父有跟我说过。”
孙希抬眸,眼底有惊疑,不安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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