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罚跪肯定是免不了的。”
怪不得这家伙早上要吃那么多东西,大概是预备了一天的吃食在肚子里了。
就是不知道,罚跪的话,让不让出恭?
应该让的吧?不然,大殿外该臭了。
崔夫人压根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想法,以为她是在心疼崔然的膝盖。
她微微叹息:“又想拂陛下的意,又想不受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孙希忙点头:“是啊。我给官人熬了红糖姜茶,驱寒除湿的,官人跪了一天,喝了正好。”
崔夫人颔首:“你是个细心的,不枉然儿疼你一场。”
孙希赧然道:“比起官人的辛苦,我这算得了什么?”
“如果可以,我真想入宫与官人一道跪着。”
崔夫人蹙眉,轻责道:“胡闹,且不说宫规不许。”
“你一个妇道人家,原本便比男儿体弱,你生慕熙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还没好全,怎好再去雪地里跪着?”
孙希感动得眼圈一红:“母亲……”
这不知道的,以为崔夫人是她亲娘,而崔然,是蹩脚女婿。
巳时。(上午十点)
崔然居然回府了。
崔夫人和孙希都很诧异,围着他问怎么回事?
崔然却一脸忧虑:“陛下忍性,更甚从前了。”
“我不过跪了半个时辰,他就亲自出来扶我了。”
“他说我是平乱的功臣,几个美姬而已,朕没放在心上。”
“明日早朝,怕是有人要弹劾我了。陛下未必会怪罪,但我怕是难逃居功自傲之罪。”
崔夫人问:“你外祖父怎么说?”
崔然皱眉:“他责备过我了,说我这次行事太过急躁。”
“便是岳父,也怪我酒后乱性,年少疏狂!”
这确实像自己父亲说的话,他三妻四妾惯了,对于崔然这种行为,自是无法理解。
忠勇侯府。
凝晖堂。
屋内帷幔飘飘,卢敏盘腿坐在炕上。
孙允良在房内来回踱步。
卢敏被他转得头晕,当下抗议道:“你别转了!你不晕,我还晕呢!”
“糊涂,糊涂啊!”允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卢敏一头雾水:“怎么了?”
“子期真是糊涂啊,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这下可把笑笑害苦了。”允良拊掌惊呼。
卢敏陡然觉醒,大声问道:“为什么呀?”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害着自家女儿了?
允良重重叹了口气:“若是今日,陛下打了子期一顿板子,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可偏偏,陛下没这么做。”
“明日子期遭弹劾也就罢了,忍一忍也就过了。”
“接下来,笑笑的日子才最难熬!”
“她,以后怕是里外不是人了。”
“崔府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
卢敏对于他这种只说结果,不说理由的讲话方式,讨厌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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