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永胜宫的茶滋凉意涩,却熟是香茗好茶。似荔枝,柔枝嫩条,表外是苦涩酸辛,食内里甜肉时,是一点沾不得的。
缓缓地,崇敏德推开正殿的大门。
鲜花招惹黄蜂,若黄蜂蜇人,那扑面的花粉便成了伤人的刀。不知是每每崇敏德的到来,还是今日王爷征胜而归。雅琴就这般粉气扑人。
雅琴远远的望着来的敏德,刻意的抚了抚镂金香纹镯子,用玉勺拌了拌茉莉茶。迎道:“呦,是那位娘子来看本宫笑话了。”
敏德从面无表情到故做出一副巧伪趋利的嘴脸,见着雅琴,竟一反常态,不服气的样子请了个安,矫揉造作道:“娘娘是自知王府之主不保,滋味不好受吧,小妾就是在这种时候才会陪娘娘解闷啊。”
雅琴奇怪不满道:“说来本宫也是一宫之主。本宫在你们这些人面前,也得是主子的身份,那轮到你来明嘲暗讽,不知今日崇侧嫔是怎么了,竟忘了尊卑身份。”
敏德全然无视雅琴,不顾那怒火中烧。贴身奴婢玉芙和敏德对了个眼色,玉芙向一边伺候的玉壁装聋卖傻又有些犹豫道:“快去,取最好的茶来,伺候我家主子。”
玉壁道:“我要伺候也是伺候娘娘,伺候你家那位,做什么。”
雅琴见此情形,怒不可遏,情急间将手中的茉莉花茶泼向敏德,怒道:“平素里那般巴结本宫,今日这般,是看本宫这风头不在,还是瞧本宫无子无福。可是别忘了,正妻之位就一个,本宫无缘,又岂是你可以攀的上的。”
敏德如有所指道:“王爷要回来,武茴也是。娘娘无子,被追封正妻已是无缘,但死的办法没有,活的办法倒是有一个,除非没有正妻。”话音一落,敏德已经抽身而离。
雅琴的愤怒是无源的江水,我们只知道它向那流,而敏德算是指向标了。
敏德在回济善宫的途中,平复如故似的……
玉芙奇怪道:“主子为何让奴婢说那般话,又何必激怒雅琴娘娘。”
敏德道:“这贵皇子嫔娘娘,心底终究还是心慈手软了些,本主不让她认清些,那来的蝇子替我们叮鸡蛋。”
雅琴落魄道:“武茴回府了,今儿个是个好机会。武茴的生母温敏已经过世,净元夫人过世后这正妻之位也一直空着。若不是本宫无子无福,早就是皇子妃了。如今茴儿回来,这过继之事也需谈个清楚。”
玉壁道:“温敏娘娘去逝前的确引荐过主子,后来王爷也的确认同了此事,那是建立于府上再无人选,如今这喀鍻雅娴远嫁而来,怕是....”
看窗外光斑万丈,火伞高张。雅琴轻皱眉头道:“你可知那四季湖的水,在夏天是怎般模样,雅娴娘娘定是没有见过边原风光吧。”
玉壁哽咽了一下。
在沐浴阳光下的蝴蝶,总是容易把人带向承安宫的黄菊,和其他为皇子妃备的牡丹。
笑容总是灿烂的,笑靥如花,雅娴坐在正殿前。
雅娴急不可耐道:“玉蕊可来了。”
一边的玉笏应道:“娘娘竟细查春盼之事,可是因为动怒于贵皇子嫔,这贵皇子嫔在风光那也是妾”
雅娴答道:“这王爷曾是太子,这些妾室都是各个名门望族投来准备做帝妃帝嫔的,可如今一朝一夕...总之大多妾室的家世不比宫里的妃嫔差,所以这王府的妾室可不是一般的妾室。”
玉笏游移不定道:“不难怪设立这么多封位,原来是为了给那些贵族交代,那岂不日后王爷为了服众会像对待正妻一样对待那些妾。”
雅娴似拈花一笑,抛开话题道:“王爷今日会回来,本宫没有见过王爷,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玉笏识趣道:“奴婢明白,娘娘不是动怒于妾室,娘娘是尽正妻职责,只是王爷那般辱娘娘,娘娘为何还思慕。”
雅娴莞尔道:“没有这些复杂的东西。春盼,本宫没有见过,只知这也是人命一条。本宫思慕的是余生所伴,不敢不爱,不敢不思慕。”
玉笏道:“这王爷背后这么多大家,不难怪府院堪比宫廷,娘娘一生所伴,果然相配。”
柳腰如醉暖相挨,雅娴道:“木盛风必摧,权利会被平衡,竟已许定一生,只愿平安,即是眉欢眼笑。”
玉笏看的远远的,阿宝带着侍婢玉蕊来了。
明明是盛夏,却又似有萧萧秋风愁杀人。玉蕊嫩粉着身,似带雨梨花,似残枝落叶。
雅娴见玉蕊似洞穿一切,审问道:“这贵皇子嫔无子却为众妾之首,家底一定不薄吧,待你也不薄吧。”
玉蕊哭唧道:“是!奴婢的确在春盼死前与她一起,也是贵皇子嫔娘娘要奴婢离开的,但奴婢从未与贵皇子嫔勾结啊,奴婢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引开的。”
雅娴笑道:“引开...玉笏啊,擅离职守算什么罪。”
玉笏道:“仗责二十。”
玉蕊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雅娴:“本宫方才算是套话了,也不是污蔑你。竟然话已经说开了,只要你有胆识指认贵皇子嫔,本宫不会罚你。只是这贵皇子嫔为何要无故杀一个宫女”
玉蕊道:“奴婢不知为何,只是贵皇子嫔娘娘近些日子总是刻薄我们这些奴婢。”
雅娴似有大悟道:“是想掀起风浪,又不敢做的太大。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王爷回府,本宫会再来找你的。”
见玉蕊远去,雅娴细思道:“贵皇子嫔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想霍乱宫室。为何要在本宫被褥之下藏白莲,自然也是霍乱宫室中的一环,怕是这杀死春盼之凶手也同是那一株白莲的主人,至于她为何要霍乱宫室本宫就不得而知了。”
玉笏道:“倒是苦了娘娘,在这明媚阳光下娘娘的所思所想尽是这些。”
雅娴道:“是啊!本宫拘泥了,应是安适如常,岁月安好。”
忽而,不速之客,长胜宫的管事太监王铨来报。
王铨故面模笑样道:“娘娘,这奴主贵皇子嫔有示,意请娘娘四季湖中一游。”
雅娴回道:“竟然贵皇子嫔有意相邀,本宫自然不因客气。”
雅娴招待着这笑面客,一边的阿宝善笑招之,玉笏见了,也应着前去。
阿宝傻兮兮道:“嘿,玉笏姐姐,反正闲来无事,这府里又些事,你可否听弟弟说道说道。”
玉笏单纯天真道:“那来的什么姐姐啊,有话你可快说吧”
阿宝道:“这贵皇子嫔霍乱宫室已久,我们这些奴才,若没跟个主子,可叫没完。只怕是靠着改朝换代,觉着踩着王爷可以招皇上喜呢。”
玉笏道:“这关娘娘什么事,她霍乱就霍乱,献媚讨好就去献着,难道还敢往大了做不成?”
阿宝道:“咳,玉笏姑娘可是不知道,这贵皇子嫔家底丰厚,王爷早就有晋升其正妻之位的打算,但后来远嫁一事,这同时不能并立两位正妻,自然贵皇子嫔有上位之梦,会害娘娘啊。”
玉笏道:“你那听来这些,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扯。”
阿宝道:“我啊,以前在贵皇子嫔宫里当差,以前贵皇子嫔还是太子嫔的时候还算安分守己,后来太子妃去世,也就是后来被追封的净元夫人。这时皇帝才刚刚登基,一个号称是先皇手迹的诏书直接让太子殿下做了王爷,这皇子登基从未有先例,念在太子从未失德,便封了王爵,打造宫殿,为其妻妾设立种种封号...”
玉笏打断道:“这和贵皇子嫔要害娘娘有什么关系,你可不可以直入重点?”
阿宝顺眉道:“你仔细听来。后而这贵皇子嫔受封,在没有正妻的情况下无尚分光,也一直有晋封之想,小弟不才,在一次守夜,听见这贵皇子嫔与近日欲入宫的安氏一族有勾结,巴望着靠踩着王爷,帮安氏封嫔呢,后来安氏一族的朝中势力也一直引荐贵皇子嫔,贵皇子嫔晋封在即,这喀鍻殊丹嫁嘉恒定,谁知嘉氏在朝中势力如此,因为嘉恒定一句喜上添喜。这会儿我家主子才远嫁而来。说来这贵皇子嫔定是恨极了主子。”
玉笏道:“哟,看不出来你消息还挺灵的,以后什么事都要问你呢,先不说了,贵皇子嫔邀娘娘去游湖呢。”
阿宝道:“你可要瞧瞧,别让贵皇子嫔对主子动手动脚的。”
雅娴朝玉笏招招手,玉笏跟去。
四季湖辽远广阔,水面闪烁波光,荡漾灵动,湖中央腾腾云雾,万顷烟波。
雅琴先雅娴一步到了四季湖,雅琴见守护太监,盛气凌人道:“给本宫备一只船。”
守湖太监摧眉折腰道:“呦,真不巧,这四季湖近几日不开放,湖里湿气重,又闷热,湖水都是温的,湖面还反光,娘娘娇贵,别游坏了身子。”
雅琴道:“今日可不是本宫的要游,是皇子妃娘娘,得罪了,本宫也救不了你。”
守湖太监伏低做小道:“这四季湖怎般怪异娘娘不是不知道,别说皇子妃娘娘了,皇上来了也不让啊,都是王爷的意思。”
雅琴气道:“怎般模样了,顶多就是有些不适,游个湖,那来你说的那般吓人。”
玉壁借势道:“主子就是想带雅娴娘娘领略一下四季湖的风光,身体稍有不适,自然会叫船夫使船离开。倒是你,恪尽职守本就是本分,可拿不到几分赏赐,而从后惹上了皇子妃,不知这王府还容不容的下你。”
雅琴道:“公公若是肯成全今日之兴,本宫也不会亏待公公的。”
守湖太监犹豫了一下,松口道:“娘娘竟执意要游,老奴自然无话可说。”
雅琴似未卜先知道:“看那有一方白船,虽然是渔船,但为了做得隐蔽些,就它了吧。”
一边,雅娴缓不济急,慢慢来到,雅琴见雅娴,宾饯道:“雅娴娘娘呀,看,这船都备好了。”
雅娴看了一眼雅琴,似没什么风浪。傍花随柳道:“有些事,没查个明白,本宫不会迁怒于任何人。”
雅琴道:“娘娘是在提昨日的侍婢,不过就是个奴婢,府里奴婢可不比王宫。活着,也是伺候人的命,不足可惜。”
雅娴话里有话道:“是啊,本宫若不是没有别的心事,也不会愿意亲手彻查。”
雅娴移步四季湖边,望了一眼白船,有些诧异。雅琴见,便道:“娘娘可别瞧不起这桦木渔船,虽不比胡桃木,但也是结实的,咋们游船看的是风景,更应脱俗。”
说罢,雅琴一边轻俯身子探船,利索的将脚伸向船板,玉壁在一旁搀扶着,雅琴嘴里一边道:“看,可结实了。”
还没等上船,雅琴将脚缩回去,故作死气沉沉道:“不巧,妹妹今日身子不适,怕是前几日落下的病根。”
雅娴似洞穿一切道:“游湖的兴致贵皇子嫔算是享不到了,妹妹若有不适因叫府里的府医好好瞧瞧,不然叫皇上亲赏的,本宫的随嫁太医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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