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毓颜竟退后半步,垂眸说道:“奴婢服侍皇上歇息吧。”
“你不上来,如何服侍朕歇息?”崇烨似笑非笑,冰冷的唇角此时似含着几分戏谑。
“皇上满面疲累,奴婢实在不忍皇上操劳。即便皇上治奴婢的罪,奴婢也断然不敢。”毓颜只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言语甚是谦恭有礼。
崇烨冷笑说道:“如此说来,你倒真是为朕的身体着想。”
毓颜兀自垂眸,说道:“还请皇上恕罪。”
“你既是为朕的身体着想,又何罪之有?”
崇烨双袖一摆,转身便平躺在床榻上,望着毓颜道:“那朕且先躺一会儿,你在旁边给朕说故事,哄朕睡觉吧。”
“奴婢,不会说故事。”毓颜谨小慎微地道。
崇烨却仍不恼,轻笑说道:“无碍。那你说说你自小到大的经历吧。真人真事,朕更有兴趣。”
毓颜微愣了一瞬,才道:“奴婢……怕讲得不好……”
话还没说完,见崇烨望着她的眼神似有了一丝懊恼,毓颜只得接着说道:“不过,倘若皇上不嫌奴婢讲得闷的话,奴婢便说与皇上听。”
“好。”崇烨又笑了笑,似乎十分满意。
“奴婢的身世,其实很简单。奴婢父母早逝,自幼跟随祖母长大。三年前,奴婢的祖母正寝后,奴婢便独自一人生活。直到后来遇到楚才人,奴婢得楚才人赏识留在身边伺候,才有幸进宫见到皇上。”
听毓颜简单说完,崇烨不禁轻笑问道:“如此说来,楚才人对你倒有知遇之恩了?”
“是。”毓颜颔首说道,“楚才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对楚才人感恩戴德。”
崇烨似是无意地问道:“对了,方才你说,你与楚才人如何相识?”
毓颜微怔,略想了一瞬,便道:“有一次楚才人乘坐马车,谁知马突然受了惊,奴婢刚巧路过……险些被马伤着,因此与楚才人结缘。”
毓颜吞吞吐吐地说着,半晌未听见崇烨出声。
她目光向他看去,见崇烨已然睡着了,似均匀而平缓地呼吸着。
“皇上……”
毓颜柔声唤了一句,见崇烨仍是一动不动。
她伶俐的眸子微微闪烁着什么,又低低唤了一声:“皇上……”
然而,崇烨仍是双目紧闭,纹丝不动,只是缓缓地呼吸着,仿佛睡得很熟。
毓颜直直落在崇烨脸上的目光,从起先的温顺逐渐变得阴戾,到最后,眸中更是杀气尽现。
倘若此刻杀了这个柏越国的皇上,然后嫁祸给安阳国,无疑能达到她此行柏越国的目的,完成任务。
但,对于一个接受过严酷训练的细作来说,警觉性强亦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
因此,未免崇烨并未睡熟,她决不能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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