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闻言,又安慰了锦依几句,旋即吩咐宫婢去打些热水来,给锦依先清洗一下伤口。
正在此时,只听屋外响起小袁子的呼唤声:“杨大人来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之前给萍儿请过脉的太医杨若寒踱步进来。
和杨若寒简单寒暄后,萍儿便急道:“有劳杨大人,快给锦依诊治一下吧。”
杨若寒点头,道:“萍采女请放心。”
说罢,已上前为锦依摘除伤口的瓦片,替她止血。
小袁子走到萍儿身边,向萍儿禀报道:“杨大人可真是好人啊!今晚整个太医院值班的太医共有三人,可另外两名大人听说是给宫女看病,都推说有事走不开,只有杨大人肯走这一趟。”
萍儿听小袁子说罢,不禁感激地看向杨若寒。
似察觉的到萍儿投来的目光,杨若寒便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锦依此时经杨若寒包扎伤口,已疼得好些了,只是她因流了不少血,而双唇有些发白,看着杨若寒道:“多谢杨大人。”
“医者父母心,再说了,这本是我身为太医的职责,锦依姑娘不必客气。”
杨若寒包扎好伤口,又向萍儿说道:“锦依姑娘伤口有发炎的症状,只怕半夜会高烧,微臣开些退烧的药,可缓解病状。”
“有劳杨大人。”萍儿点头道谢道。
杨若寒向萍儿拱手道:“微臣告退。”
“杨大人慢走。”萍儿说着又向小袁子吩咐道,“去跟杨大人回去拿药。”
“是。”小袁子答应着,便随杨若寒离开。
两人一直出了骄阳殿,杨若寒望着对面的华阳殿,不禁停住了脚步,向小袁子问道:“我刚入宫当差不久,听说这华阳殿内住着一位陈芳仪?”
小袁子点头,道:“是啊,听说是得了失心疯,被皇上打入冷宫。”
杨若寒看向小袁子,问道:“你见过吗?”
小袁子笑道:“杨大人说笑呢。这华阳殿是冷宫,而且被锁了,奴才进去见她做什么?”
杨若寒沉默了一瞬,只笑道:“快走吧。”
小袁子点头答应着,便快步跟着杨若寒离开。
屋内。
萍儿向雪妍吩咐道:“今晚你留在这里照顾锦依吧。”
“那采女你……”
不待雪妍说完,萍儿已柔声打断:“我自小到大本就不太习惯晚上睡觉有人伺候,更何况你和锦依关系匪浅,如今她病了,你照顾她很是应该。”
“是。”雪妍点头答应着。
锦依双目含泪,望着萍儿道:“多谢萍采女。锦依不过是个宫婢,何德何能,能让采女如此记挂在心?”
萍儿柔声说道:“宫婢怎么了?我也不也是宫婢出声么?你快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恭送萍采女。”锦依颔首说道。
萍儿点了点头,便踱步离开。
返回屋里,萍儿百无聊赖,便将之前尚未看完的书册拿出来,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萍儿看完了整本书,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这才发觉双腿都有些发麻了。
她推开房门,走出房间,只觉空气甚是新鲜。
耳边听到鼾声此起彼伏,放眼朝走廊那边望去,只见小袁子地上铺着被毯,蜷缩着身子酣睡着。
萍儿摇头笑了笑,目光沿着高墙外望去,似看到一个人影跃进了华阳殿。
她眸光微闪,心中暗道:“难道皇上今晚又去找陈芳仪了?正好,她今日不来骄阳殿找我,我便去华阳殿找她问个明白。看她究竟打算拖我到何时。”
想到这里,萍儿便悄悄推门走出寝殿,和往常一样,爬高树翻墙入内。
才刚从高墙上跳下,忽然一道黑影急闪到身边,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已比在萍儿脖子上。
萍儿定睛看向那人,不由得惊呼出声:“杨大人?”
话音未落,杨若寒已身后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墙角处。
萍儿难以置信地望着杨若寒,低声问道:“杨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杨若寒知道萍儿此刻定不会声张,这才松开她,低低问道:“你呢?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是……”
萍儿正要说话,忽听屋内传来陈芳仪的声音脚步声。
只见陈芳仪推开破损的房门走出,到处张望着,想必定是听到了方才萍儿的声音。
杨若寒目光一瞬不是瞬地落在远处的陈芳仪身上,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萍儿想到陈芳仪的之前的身份,再看杨若寒此时鬼祟的行为,当即明白过来,料想杨若寒潜入华阳殿定是打探陈芳仪疯癫的虚实。
眼看着陈芳仪就要露出破绽,于是萍儿趁杨若寒不注意,一把将他从暗处推出来。
陈芳仪忽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当即一惊。但她反应极快,即刻表现出一副疯傻的模样,指着杨若寒问道:“你……你是谁啊?大胆,见到本宫还不下跪!”
杨若寒看着陈芳仪,一步步逼近,只想在这月下将她观察得更仔细些。
陈芳仪心里自然明白杨若寒是来者不善,心里异常紧张,唯恐对方对她不利。
正在此时,忽见萍儿从暗处跳了出来。
陈芳仪顿时一愣,只见萍儿指着杨若寒向陈芳仪道:“你不认识他了么?他是当今皇上啊!”
陈芳仪心中诧异,当眼下也只能顺着萍儿的意思,装疯卖傻地扑上前,一把拉住杨若寒,笑道:“皇上……皇上,你终于舍得来看臣妾啦!皇上!”
杨若寒心中一颤,半晌才努力将陈芳仪挣脱开来、
只见陈芳仪穿戴整齐,虽然没有戴名贵朱钗,也不施脂粉,但若她不言不语地立在那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疯子。
杨若寒不禁冷笑道:“陈芳仪何苦在人面前装疯卖傻呢?若你果然疯子,又怎么能自己梳头,自己穿衣,还穿戴得如此整齐规矩?”
陈芳仪微微一愣,正要说话,就听萍儿抢先说道:“其实是这样的!自从我搬来的骄阳殿,有一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翻墙入内,见陈芳仪实在有些可怜,于是便经常来给她梳头换衣服。我原是丫鬟出身,这些事情对我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是吗?”杨若寒斜睨向萍儿,眼神却浑然不信。
“当然。”萍儿望着杨若寒的眼睛,心里却有几分心虚。
她略想了想,接着问道:“杨大人你呢?你为什么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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