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向南华门处涌涌,将原本宽阔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不免有几个姗姗来迟的大人,被堵在了这人群之中,进退不得。
一辆宽敞的红漆木马车内,除了案几茶具,竟还摆了精致的屏风盆景等装饰,一个紫袍男子躺在铺了狐皮软垫上,由婢女打着扇。
男子普普通通的面容在一车不费摆设映衬下显得雍容,微风吹拂着男子鬓角发梢,掀起丝丝白发,但面庞保养良好没什么皱纹。
该是个养尊处优诸事顺心的大官吧。
马车行得缓慢,虽然车厢隔音效果,但车外嘈杂明显比往日更盛些。
紫袍男子懒散睁了睁眼,随口询问旁边婢女:“堵了?今日有什么活动吗?外面怎么那么热闹?”
“未曾听闻近日百姓有什么活动,可能,是哪里的肉降价了吧。”婢女笑着答话。
男子嘴角微勾,带着些了然与嘲笑。
这些民众简单得很,能让趋之若鹜的要么是热闹要么是小便宜,也不过都是商家的手段。
这些群众就是可见的无穷无尽的财富资源,但他们的无知又是无法改变的,也就只能任由聪明人所操纵摆布了。
随着车夫挥鞭驱赶,人群渐渐退避开来,自动让出一条路,红漆的精致马车得以加速驶出人群。
被鞭子抽到身上的人,疼得嘶嘶抽气,转身与身后人吵起来。
被打的怪别人退得慢,害自己受了无妄之灾,没被打的幸灾乐祸,指责是他自己站的位置不好才被打了。
总之,没人想起来说那车夫的不是。
瞧瞧,这些民众的小聪明,也就只能用在欺软怕硬和占便宜上了。
紫袍官员在南华门前下了马车,城门处已经站了快百人,照常按着官阶列好了队。
他走到右列第二排的空位站定,与周围同僚打招呼。
“咦,今天毕大人怎么来得比我还晚。”他指着身旁空位对众人笑道。
“据说东边的路给堵上了,毕大人只怕得下车徒步走着来了,哈哈。”
“哦,我从西边来的,也被堵着了,不知道是什么事啊?”
“不知道呢,人多了难免会有些闹事的,反正再怎么吵闹也不会过来的。”敢在宫门前喧哗,官兵能直接当做反贼镇压。
不过,男子这么远远看着那边的喧嚣,觉得有些心慌,最近,还是平静些好啊。
不多时,身着紫袍的毕大人也入了列,看他满脸通红额头冒汗,便知是急匆匆赶来的。
因为今日路上拥堵,比往常晚了小半个时辰,官员们才从南华门两侧偏门进了宫城。
“毕大人,你可知外面那些百姓究竟是闹什么事啊。”男子对于未知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毕大人抬袖抹了把汗,与男子并肩,低头走过拱桥:“我听只言片语,说是有外地女子哭诉自己的遭遇,控告官府不作为。”
这有什么热闹可看,什么时候这些民众喜欢去管别人的闲事了?
外地,女子,官府,不作为......
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沉默片刻,他笑着接话道:“这女子要真有大仇怨,我们自然会为她伸张,何必一次会噱头夺人眼球。要是没有,那可就要冠上扰乱公共秩序诋毁朝廷命官的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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