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伟强的腰间皮带上的这个像火柴盒一样的东西呀,就是当年的“bp机”,“ bp机”又被叫做“寻呼机”或“call机”。
“bp机”是一种从无线电报过渡到手机的通信终端电子产品,它出现在1985年左右,兴盛于1990年代,当手机于1993年在大陆的出现及至1990年代后期的普及后,“bp机”便逐渐地退出了使用舞台,并于2005年完全终结了它的使命。
“bp机”的使用原理是:寻呼者通过寻呼总台向被寻呼者发送代码或自己的电话号码,也可在寻呼总台留言;而被寻呼者则可按自己“bp机”里接收到的信息,通过查阅代码簿,或直接复机所接收到的电话号码,或打电话到寻呼总台去获取留言,这样,便可实现在固定位置的寻呼者与移动的被寻呼者之间的联系。
在“bp机”面世的早期,因为用户少,所以价格贵、台费也贵,因而,拥有它的人几乎都是非商即富的成功人士。
在这一年里,罗伟强经常送货来往于深圳与广州之间,慢慢地,他便结识了很多来自北方的商贩,因此,他便把一部分的货品批发给了广州的高第街或西湖路灯光夜市的档主,后来也批发给了广州的珠光夜市及区庄黄花夜市的档主,更把另一部分直接批发给了北方的商贩,这样便又增加了不少的利润了。
至1988年的5月份时,好家伙,罗伟强已赚了好几万元了,于是,他便还清了大哥和姑丈的共20000元借款,至8月份时,为了在奔波的路途中便于与生意伙伴们联系,他便花了近5千元买了bp机了。
当年的广、深两地之间还没有高速公路,更还没有高铁动车,只有汽车班车及火车,走国道的汽车要走老半天才能到达,而比较多的、能随时买到票又相对快一点的便要算走广九线的绿皮火车了,绿皮火车属于慢车,它既要避让特快火车又要停靠每个站点,因而,它也要走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达。
罗伟强初时多在大哥罗伟斌家落脚,后来,为了不影响母亲及大哥、大嫂和小罗磐的作息,他便选择了坐绿皮火车来往于深圳和广州,以求能在当天来回。
这经常的在广、深之间的绿皮火车上奔波,那罗伟强在坐火车时则往往都会在座位上眯眼休息,以养精蓄锐后再在中英街倒腾货品。
唉!也真是够搏的啦!为了钱,罗伟强就这样的在拼闯着。
在那天的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罗伟强又坐在了回深圳的火车上、在眯眼休息着。
这时,随着一阵“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当。”的声响后,火车便在一个中途站停了下来了,罗伟强在朦胧中睁眼往车窗外一望,哦,是东莞站,站台上站满了在等待上车的人群。
待火车车门开启后,霎时,上车的人流便像潮水般涌进了车厢里来了。
“欸,让让,让让,请让让,请让让……哎呀,我的东西太多了,真不好意思,碰到你了,碰到你了,真不好意思……”此时,在车厢的过道里,后背背着一个行囊、手上又拖着两个编织袋的一个女孩正很狼狈的在一边移动又一边的在叫着,很快,她便来到了罗伟强的面前了,“哦,我的座位是在这里。”
罗伟强在不经意中循声侧脸往上一瞄,突然,他竟万分惊喜地在大叫了起来:“程……程……程小莉!唉呀!你是……你是程小莉吧?!”
在来去匆匆而又拥挤的火车上竟然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霎时,那程小莉便皱眉惊诧了起来,她即循声看去:“是啊,你是……?”
此时,罗伟强便站起了身来、在用满脸惊喜的笑容盯着程小莉。
“唉呀!你是……你是罗!伟!强!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这么巧啊?”程小莉眉头一展,她便也惊愕地认出了罗伟强了,同时,她也发出了惊喜的叫声来了。
这样,在这四目对碰的一刹那,那罗伟强与程小莉便都发出了难于置信般的惊叫声来,更都露出了惊喜和难于置信的神情了。
“是啊,我就是走不改姓行不改名的罗伟强呀,唉呀!真是太巧了呀,我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来来来,老乡、老同学,等我来帮你把行李放到车架上吧,唉呀,你一个女孩怎么带这么多行李呀?累不累呀?”
“哦,好啊,那太感谢老同学了。唉,一言难尽啊,你看,我都狼狈死了,怎么能不累?我都快累死了呀。”
罗伟强便赶忙在帮程小莉把她带的两个编织袋举放到了火车车厢的车架上。
在放好行李后,两人便坐了下来,那程小莉的座位恰好就在罗伟强的对面,此时,两人便面露笑容的在互相对视着对方,满头大汗的程小莉还本能的在用手掌往自己的脸上扇着风。
“唉呀,程小莉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多年不见,没想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就好像是一朵出水芙蓉一样呀?”罗伟强两眼在盯着程小莉赞道。
“是吗?”程小莉笑了起来。
“嗯,长发披肩,肤色白润,素洁的连衣裙,清纯优雅,有点恬静,有点娇俏,斯文中又带有一点清高的气质。漂亮得有点像那个叫……谁呀……”
“像哪个谁呀?”
“嗯,像女明星关之琳,哎呀,程小莉呀,真没想到你好像是脱胎换骨了呀,我呀差点都不敢认你了。”
“是吗?可你一看见我就认出我了呀,哈哈哈……哎呀,罗伟强呀,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变得了这么会吹捧女孩了?就敢这么直接的哄女孩开心了?”
“这……这不是是你吗?因为是你、是老乡老同学我才敢……否则,可能就会被人打嘴角,就会被人吐口水了,我才不会那样呢。”
“知道就好,还算有自知之明。”
“嗯,程小莉呀,你真是太让我震惊了,我真不敢相信,你变了。”
“你不也一样变了吗?你看你头发黑亮、毛路笔直、衬衫西裤笔挺、名牌皮带挂call机、皮鞋铮亮、红光满面精神爽,还油嘴滑舌,嗯……你的外貌也有点像刘得华呀。”
“哦?是吗?我也变了吗?真的?”
“真的。”
“哎呀,我还是觉得你的变化比较大,我真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你真的就是程小莉,我没有认错吧?”
“你没认错,我就是我,珍珠都没有我真。你嘛,也变帅了,不过,不管你变成怎样,就算是化成灰,我呀都可以认出你来。”
“对我的印象这么深呀!那……彼此彼此吧,我爸妈把我制造出来,我也算过得去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变化比较大,真的是脱胎换骨了,漂亮得让我难于置信呀,你真的就像关之琳一样漂亮。”
“哈哈哈……哎呀,罗伟强啊,我也不敢相信你什么时候竟变得了如此的油嘴滑舌了?哦,看你的装束,好像是发达了一样?嗯,有点像个小老板。”
“是吗?真的?”
“真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罗伟强呀,不简单啊,你变得会赞人了,还赞得我好开心呀,嗯……你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欺负我了。”
“哦?我欺负过你吗?我跟你都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呀?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呀?”
“唉呀,你忘了?在读小学的时候,你那时不是经常在欺负我吗?你真是贵人健忘啊。”
“读小学的时候啊……?哦,是是是,你看我这真是猪脑袋,嗯,没错、没错,那时咱俩就是同桌,可是,那都是咸丰年间的事了,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呀,你还记得呀?”
“当然记得啦,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那时就是经常在欺负我这个地主妹,我对你可是恨之入骨的呀……”
“哎呦,没想到呀,程小莉啊,这老乡见老乡,真是两眼泪汪汪啊,这一见面,你就在数落我欺负过你呀?还对我恨之入骨呢,看来,那我要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啰,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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