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于2003年元旦前后的、此前都还从未在人间出现过的“非典型肺炎”病毒疫情,简称为“非典”。
在“非典”疫情爆发过了十几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对“非典”的爆发传播过程已经是有了一个十分清晰的认识了,也已经是有了完善的应对措施及治疗措施了。
然而,在疫情爆发的当初来讲,人类对它的应对措施及治疗措施却显得了有些仓促和忙乱。
据说,当时的“非典”的首位病人是广东河源籍的一位黄姓农民工,他在深圳的一家酒楼做厨师、是在劏杀带“非典”病毒的果子狸时被感染的。
大约是在2002年的12月5日左右,黄厨师感觉不舒服、怀疑是风寒感冒,于是,他就到酒楼附近的诊所去治疗,至12月8日时,他感觉在诊所的治疗效果不好,便到了正规医院去打针,至12月13日还一直不好,他就回到了家乡河源,此时,其症状比在深圳时又严重了一些,这样,在12月16日的晚上,他便被送到河源人民医院治疗,在第二天,病情却加剧,出现了呼吸困难,于是,他便被送到了广州的大医院去住院治疗。
在此过程,没人知道黄厨师得的是人类还从未发现过的传染性极强的“非典”,因而,其本人及与其接触的众人便都没有采取必要的隔离等防护措施,这样,传染性特强的“非典”病毒便在人间繁衍、传染和传播了开来了。
到2002年的12月底时,关于这种“非典”的疫情便开始在互联网上流传了,其时,很多人的手机上便都收到了关于“非典”疫情的短信。
此时正是我爷爷罗海龙离世一个多月后的时候,罗家人也才刚刚从悲痛中解脱了出来,除了我奶奶曾淑萍还在暗暗的悲伤外,也除了程小莉还带着被罗伟强及柴虹刺伤的心痛外,其余家人便都已是渐渐地恢复了如常的生活了。
至2003年的元旦过后,根据手机上流传的短信,便知在广东的中山也出现了“非典”的病例了,随后,在广州也流传出现了很多“非典”的病例了。
其实,此时的“非典”呀便毋庸置疑的已在扩散和在祸害人类了。
这一年的春节的农历正月初一是2003年的2月1日,由于此前失去了我爷爷罗海龙,再加上又有了“非典”的传闻,所以,罗家人的春节过得那是十分的沉闷和没趣,家人既没有聚会也没有外出。
在到了2003年的2月9日(农历正月初九)时,据说广州已经是有了100多例“非典”的病例了,其中还有不少是医护人员,而且,市面上也出现了抢购白醋和板蓝根等药物的风潮了。
因此,有关医疗单位便在高度注重抓好“非典”的防治工作了。
由于我爸罗伟峰及我妈付艳冰都是在医院工作,又由于是其职责所在,所以,在当年的大年三十已过,他夫妻俩便主动向医院领导请缨加入到了抗击“非典”的一线工作了,其时,我爸和我妈便已经是直接在接触和在救治“非典”的病人了。
随着疫情的不断蔓延和传播,慢慢地,投身在抗疫一线的我爸及我妈便比常人获悉了更多的有关“非典”的信息及其严重的危害性了。
这样,在一方面来说,由于我爸及我妈的工作是非常的繁忙,其夫妻俩几乎日夜都是战斗在了医院里,也几乎是相隔三两天才匆匆的回家洗个澡及与家人照个面,然后则又是回到了医院里去;而在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为了预防万一,以免回家后把病毒传染给家人;当然,若从其他的角度来说,我爸和我妈也是为了消除后顾之忧,以使夫妻俩能全心全意全身心的投入到抗击“非典”的工作中。
因此,在经与我大伯、大伯姆在电话里的商量后,便在2003年的2月10日(农历正月初十),我爸和我妈便让我及我奶奶住到了我大伯罗伟斌的家里。
因而,我爸和我妈便首先自我主动地与家人隔离了,这是作为医生的、先知先觉的自我保护家人的举措。
医生的职业也许就是这样,它决定了他们就要战斗在最危险的救死扶伤的第一线,当疫情来时,虽有危险,但他们却是义无反顾地在冲锋陷阵、在舍生忘死、在牺牲小家保护大家,这是千千万万个像我爸和我妈一样的白衣战士的高尚品格。
此后,我和我罗家的亲人们便只能通过手机来与我爸罗伟峰及我妈付艳冰联系,以了解其生活、工作的情况以及“非典”的一些情况,我爸及我妈也通过手机在叮嘱和指导所有亲人该如何如何的来做好各种的防护措施。
这时,我每天都在与我爸和我妈通电话,因为时年的手机都还没有视频通话的功能,所以,我与我爸和我妈便只能通过电波来聆听彼此的声音、来倾诉对彼此的思念和牵挂、来联系那天底下最亲的亲情。
在彼此分离了10天以后,时间大约是在2003年的2月19日时,我爸和我妈突然的在电话里告诉我们:其两人有可能是被传染上了“非典”了,因为我爸和我妈都在咳嗽和在发烧了……
天啊!我们一听,便都震惊了!也都惊悚了!
唉!完了!作为亲人的我们最担心的事情便发生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爸和我妈一定是做足了自我的防护措施的,但是,所谓百密都有一疏,那可恨、狡猾、恶毒、看不见摸不着的“非典”病毒却是无孔不入的,以致,便让那作为医生的我爸和我妈也都被感染了。
我们不知道我爸和我妈是怎样被感染上“非典”病毒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我爸先被传染上得病的呢?还是我妈先被传染上得病?又或者之后是夫妻俩才在互相传染得病?总之,自此,我们所有的亲属便都知道了我爸和我妈都已双双被感染得了“非典”了。
在获悉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后,我们罗家全体亲属的心情便都变得了无比的沉重了。
随后,我们便获悉了我爸和我妈都被转移去传染病医院隔离治疗了,跟着,便被确诊了,所以,本来是救治别人的我爸和我妈便要被别人救治了。
这时,我们无法探视,我们无法与我爸和我妈见面,唯一能联系的就是还能打电话。
在得病的初期,喘着气、发着高烧的我爸和我妈分别打了电话给我,我爸和我妈把其俩人的病情告诉了我,然后叮嘱了我好多好多的话,说如果万一了的话,就要我听我奶奶的话,就要我听从我伯父们和伯姆们的生活安排,要我好好地跟随罗家的亲人们好好的生活、好好的长大成人。
我爸和我妈在流着泪叮嘱了我很多很多,我爸和我妈都希望我未来的人生会幸福、会快乐。
我哭了,我哭成泪人了,小小的我便知道了我爸和我妈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了,我便知道我爸和我妈是在做后事的安排和嘱托了,我也知道,电话那头的我爸和我妈也是在流着泪,但是,他俩人却在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却在强装镇定和乐观地在安慰我和在哄惜我。
那天,我爸和我妈与我奶奶也通了很长很长的电话,我奶奶也是在悲痛和在惊悚了,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把我爸和我妈的话记在了心头,然后,她便在鼓励我爸和我妈要坚强起来战胜病魔,她说:“玥玥我会照顾好,你俩不要有后顾之忧,你俩也是医生,要相信科学,要乐观面对,不要消极对待……”
这时,恰逢我大伯罗伟斌及我大伯姆叶菲菲也在身边,他夫妻俩便也分别与我爸和我妈通了电话,他俩也是含着泪在鼓励和安慰着我爸和我妈,都在给我爸和我妈战胜“非典”的信心。
其实,我、我奶奶、我大伯和我大伯姆此时都在承受着锥心一般的疼痛,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所以,在挂了电话以后,我们便都在相拥着哭泣起来了。
当然,此时的我爸和我妈也趁着还不太严重、还有意识能思维说话的时机,他俩便也分别打了电话给在深圳的罗伟强及罗伟忠等亲人,更打了电话给在哈尔滨的我的外公、外婆及我舅舅等人,他夫妻俩也在对他们作了后事的安排和嘱托。
我们所有的内亲外戚在获悉了我爸和我妈感染了“非典”之后,众人的心情便都变得了忧郁、忧愁、担心和悲伤了,但是,众人又无可奈何,便只得在盼望着我爸和我妈会有奇迹的诞生、能够康复。
当时,我和我奶奶又分别与在哈尔滨的我的外公、外婆及我舅舅通了电话,我的外公、外婆及我舅舅哭着说要来广州,他们也是在担心、忧虑我爸和我妈呀,但是,他们的意图却被我奶奶婉拒了,我奶奶在坚强的说道:“同为父母,都有对儿女的挂虑和思念,我知道你们也都是在担忧、牵挂儿女,我也知道亲情无价,但是,为了你们和大家的安全和身体健康,我还是建议你们别来疫情严重的广州了,因为,来了也无法见面,再个,凡事我都会照顾和安排好的……”
我奶奶的话也确实是在情在理,于是,我的外公、外婆及我舅舅听后便打消了来广州的念头了。
其实,我爸和我妈在结婚以及生了我之后,我们一家人一共才回了两次哈尔滨,第一次是在我2岁时的春节,第二次是在我幼儿园毕业准备就读小学的暑假,而我的外公、外婆则是在我出生后的那年春节来过广州过年,所以,感情至深的我妈与我的外公、外婆及我舅舅那是聚少离多,因此,当我的外公、外婆及我舅舅在得知了我爸和我妈都染上了“非典”的噩耗后,他们怎能不牵挂和忧虑我妈呢?他们的心那也都是在滴血了呀!
此后,大家便都在等待和希冀那住在传染病医院被人救治的、又不能探视见面的我爸和我妈会有奇迹消息的诞生,并都在打电话联系我爸和我妈,更都在打电话互相询问、互相关心我爸和我妈的病情。
我奶奶在彻夜、彻夜的难眠了,我在晚上也是不断的在发噩梦了,在梦中惊醒过来时,我总见我奶奶痴痴地就在我身边看着我、在轻轻地安抚着我,然后,我俩便在抱头流泪痛哭。
试想,在两个多月前,才刚失去了我爷爷,可而今,我爸和我妈则又被感染上了“非典”病毒了,这该死的“非典”可是从前还未曾出现过、可是目前还没有特效药来救治的特别厉害的呼吸传染病呀!那你说,我奶奶怎能不忧愁、怎能睡得了觉呢?她的心是在滴血呀!
自此,我奶奶便忧愁得是越来越憔悴了,她的白头发也在多了起来了,几乎是满头花白了。
在确诊的数天之后,渐渐地,电话那头的我爸和我妈说话的声音便变得了越来越不连续了,他俩说话时便不断地是在喘气和在咳嗽了,我感觉他们的说话是越来越艰难了,我感觉到他们是很艰难、很艰难地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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